楚雁回剛剛經歷了一陣陣痛,才緩過勁來,看到自家男人含著水光的眼睛,癟了癟嘴道:“傻瓜,我這樣子醜極了,你還是別看了。”

“誰說的?!”

賀連決接過身邊產婆手中的帕子為楚雁回拭了拭汗,驕傲的道:“這世上最美麗的就是不顧一切為自己男人孕育生命的女人,而我家娘子恰恰是這世上最最美麗的那一個!”

“噗哧。”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是沒錯的,大約她此時醜出天際,在他的眼中也是最美的。楚雁回虛弱一笑,不欲與他爭辯這個問題,情深意濃的望著他,“呆子,你應該聽娘和祖母的話……”

“噓!”

賀連決將食指豎在嘴前,柔聲道:“娘子,別說了,什麼都別說,好好儲存體力,為夫生個白白胖胖的女兒。”

楚雁回乖順的點點頭,果真什麼都不再說。

賀連決為她側頭在屋內瞅了瞅,發現屋子一角燃著一隻爐子,爐子上面放了一隻小鐵鍋,有淡淡的燕窩的香氣從蓋好的鍋中飄出來。

“娘子,你等等。”

賀連決將手中的帕子遞給產婆,起身走到爐子跟前,掀開鍋蓋,只見裡面果真用瓷盅溫著一盅紅糖燕窩,當即拿碗舀了半碗,回到榻前,吹涼了就要喂楚雁回。

豈料,再一波的陣痛襲來,楚雁回咬著牙,雙手忙不迭的抓住頭頂的白綾,依舊疼得死去活來,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

若是可以,賀連決多想自己能代替她承受這些痛苦,然而他真的無能為力。生怕她咬到自己的唇,忙將碗遞給身邊的產婆,左右瞧瞧並無可用的東西,忙掀開衣袖,將自己的手伸到她的嘴裡。

楚雁回閉著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一口便咬了上去,直到嘴裡傳來腥甜的味道,她才意識到不對勁,竟是忘記了喊疼,睜看眼怔怔的看著自家男人,鬆開了嘴。

看著他被咬破的手側,楚雁回眼睛有些模糊,“賀連決,你真的是傻瓜嗎?”

賀連決無畏的笑笑,附在她耳邊柔聲道:“娘子,這點傷並算什麼。什麼都別說了,我也想為咱們的孩子出一份心力。”

楚雁回無語至極,這臭男人,當他自己是鐵鑄的麼?

賀連決見她似乎不痛了,忙又取過瓷碗,舀了燕窩喂向楚雁回的嘴裡,“娘子,吃點東西,才有體力吼叫。”

“……”

楚雁回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原本是一點胃口也沒有的,不過她想到,若是不讓眼前這個男人做傻事,她還是乖乖的吃點東西,爭取早日把孩子生下來的好。

楚雁回稍稍坐起身來,快速的將半碗燕窩喝完。

陣痛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從每隔一段時間疼一次,到現在疼完一次接著繼續疼,楚雁回恁是咬著牙,再也沒有吭一聲。

她的隱忍讓賀連決感到深深的內疚和自責,更多的是心疼。他深知是自己剛剛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讓她執意如此。便是兩個產婆也為楚雁回感到心疼和佩服不已。

“啊,老身看見頭了,是順位,順位啊!”

楚雁回身前的產婆激動的樣子好似中了幾百萬似的,然而這一聲吼,終是讓楚雁回、賀連決和屋外眾人都定了心。

順位,意味著不是難產,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夫人,再使把勁,按老身說的去做,很快就會生出來了。來,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以腹部使力往下身擠。”產婆一邊注視著孩子的動靜,一邊又觀察著楚雁回的動作,“對對對,就是這樣,咱們再來一次。”

賀連決死死的抓住榻沿,手上青筋暴突,看著楚雁回在產婆的指引下一次一次的吸氣吐氣,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不覺間,外面已經被黑色籠罩,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