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母親,為何不信龍姑向道誠心,我雖身俱孽根,可是難道就不能堅定道心,斷絕俗念嗎?掌教方才也講說我截教向來是死中求活,擷取一線生機,為何不予龍姑這個機會?”

趙坤元命其起身道:“你這孩子,或有幾分決心,只是你不知我玄門道術奧旨,將那婚姻視為畏途。自黃帝、玄女傳下男女合氣之術,世人多有誤解,往往墜入邪道。道門重養生,也主張廣嗣,與釋家一味遁入空門大有不同。我與你覓的姻緣,既能完了此劫,夫妻同修術法,也可道成飛昇,有那劉樊合籍、葛鮑雙修前賢效法,何必愁苦啼哭?”

第五十二回 妙語說玄冥 相期育幽蘭(二)

趙坤元擺手笑道:“道友言重了,哪裡要你以死相報。彼此共修上清道法,本是兩下受益的事情。貧道雖得了天眷,然於玄門道法之習練時日尚淺,互為參證,於我而言也是大有裨益。”

紅花姥姥略一思忖,起身告辭離了座位,轉身回內廂石洞,不大一會,取出一個玉匣,奉與趙坤元道:“昔日在福仙潭火穴之中,因為追趕毒鱷,偶然得了這部道書,一經修煉,果覺此乃天仙大道、玄門正宗,方將先前所為全盤拋棄。自得了掌教真人那道靈符,又有豁然開朗之頓悟,想來此書亦是上清一脈,還請掌教真人幫老身指正一二。”

趙坤元也不矯情,隨手接過玉匣,開啟一看內裡放著一卷帛書,道道金光直衝霄漢,將滿室映得通明。怕寶光引來奸人覬覦,忙施法掩蓋了金光,方才將書卷取出細看。這道書寫在一塊尺餘長的絲帛上,皆是上古大篆,文字古雅,略看一遍,心中已然瞭然,對紅花姥姥道:

“道友這卷天書倒也不差,可惜不是完本,空有術法,未載心訣。不過的確是上清的路數,貧道的心法可以幫道友參詳。”

紅花姥姥喜不自禁,忙躬身請教道:“老身本是旁門入道,走了不少彎路,還請掌教真人指點迷津!”

趙坤元道:“這般厚望貧道實是不敢,我也多是個會說不會練的假把式,得聞大道也不過這十幾年的光景。只是那修道人的根基還是有些感悟的。自來萬物俱主其理,義不相干,事不相擾,敬修其神,以為天寶。是故求道者便是元神束氣,或處純陰或處純陽。這般修煉或可超凡,確難解脫。需知天道根底全在世間,沒有人道何來天機?是故天道最重外功,門派意氣之爭,實則便是搶奪世間功德。”

原本當世劍俠修行皆是遠避塵世,超脫紅塵。趙坤元之論不免引得紅花姥姥皺眉沉思,片刻反問道:“皆言因果可畏,糾纏其中如何解脫?自來修道多是了結因果,無有牽連,方能飛昇。掌教之論不免與其相悖!”

趙坤元笑道:“釋家喜辯佛祖西來意,道門常講老子化胡說,以我看來俱是積修外功、爭奪氣運。道友或難一事想透,也不打緊,只是飛昇之事還望暫緩十數年,等我五臺大劫一過,道友也無有後顧之憂,再行飛昇,豈不兩全?”

紅花姥姥自得了趙坤元那道上清靈符,道法通透,也算知天機有變,飛昇之期已然不似先前所推演的那般了,當即頷首允諾道:“掌教且寬心,此事容易,老身難得尋了若蘭這個得意的衣缽弟子,還有些世俗掛念,也想多幾年言傳身教,免得這孩子孤苦無依!”

趙坤元接過話茬道:“這有何可憂慮的?日後道友飛昇,若蘭便拜在五臺名下。若不避諱男女之嫌,便作我的親傳弟子如何?”

紅花姥姥早有此意,只是不好先將事情挑明,強求不得。如今趙坤元主動提出,自然無不應允。

趙坤元又取出一個實現封好的錦囊,遞於紅花姥姥道:“明年六、七月間,便是我五臺一大關節,或有門派大劫,雖然有驚無險,然也不可不預先防備。這個錦囊留與道友,到時自然示警,還望按計行事!”

紅花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