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靜靜地躺在水底,時而被泛起的細波晃成銀白的錦緞。

陳隨文一隻胳膊杵在冰涼的石欄上支撐著腦袋,一手拿著啤酒罐,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水,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賞過這麼美的月,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哦不,還有旁邊這個傢伙。

高朝喝著小酒望月,突然有了興致,張嘴便唱:“月兒高高掛,彎彎的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只許前進不許退,我說你呀你可知流水非無情,載你飄向天上的宮闕,就在這花好月圓夜,有情——”然後唱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戛然而止。

陳隨文扭過頭,看著他:“怎麼不唱了?挺好聽的啊。”

高朝輕咳了一聲:“忘詞兒了。”

“這歌叫什麼名?”陳隨文說。

高朝掩飾地說:“我也忘了,就看見這月亮,然後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這麼幾句,是不是有點應景?”

陳隨文笑了笑:“可不是,花好月圓夜,真是挺美好的夜晚。”

高朝摸摸鼻子:“看夠了沒有?咱們回去吧。”

陳隨文撐著欄杆起來:“可以了,回去吧,總不能看一晚上。阿嚏——”夜風太涼,他只穿了件棉襯衫,被涼風一吹,就打噴嚏了。

高朝扭頭看著他:“你沒事吧?我忘了叫你帶件衣服出來。”

陳隨文擦了一把清鼻涕:“沒事,我回去衝個熱水澡就好了。走吧。”

高朝見他這樣子,越發擔心了:“真的不要緊嗎?不會感冒了吧?”

“不會,我身體底子比你好多了。”陳隨文不是吹牛,他只要一鍛鍊身體,就極少感冒。

高朝被陳隨文說得有點汗顏:“等回去了,我早上也起來和你一起去跑步。”

“真的假的,你起得來嗎?”陳隨文有點不相信地看著他,他不熬通宵已經很難得了,不可能早上六點多還爬得起來跑步。

“必須要起來,你叫我!”高朝斬釘截鐵地下決心,在他眼中,陳隨文比自己要弱得多,但是現在弱的卻是自己,這讓他的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陳隨文笑起來:“那行,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可要說話算話。”

高朝信心滿滿:“OK!就這麼定了。”

高朝在家附近的旅館開了個雙標房,進房間之後,陳隨文先去洗澡。高朝坐在床邊玩手機,突然瞥到隔壁的床,意識到一件事,陳隨文是個gay啊,他跟自己住一屋,會不會就像是孤男寡女住一屋呢?這麼一想,高朝頓時覺得尷尬了,陳隨文會不會覺得不方便,他訂房間的時候都忘了這茬了。

陳隨文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用毛巾擦著頭髮說:“我好了,你去洗吧。”他光著上身,穿了條運動長褲當睡褲。

高朝本來還在想著雙標間合不合適的問題,這時卻被陳隨文的腹肌吸引去了注意力:“媽呀,陳隨文,你還有腹肌啊,真看不出來。”

陳隨文低頭看了一眼腹肌:“還好,也就四塊而已。”

高朝撩開自己的衣服下襬,低頭看一下:“我去,也就四塊而已!”

陳隨文看著他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也有啊,一塊!”

高朝看著陳隨文:“我發現不愛說話的人都是蔫壞蔫壞的,滿肚子的壞水!”

陳隨文說:“那叫腹黑。”

高朝指著陳隨文:“瞧瞧,你自己也承認了是吧!你就是腹黑一個。”

“我倒是想腹黑,但是離腹黑還有點距離。”陳隨文拿了床上的衣服套身上,然後上了床,扯被子蓋上,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機,“你去洗澡吧。”

高朝跑去洗澡了。陳隨文拿了手機用流量刷晉江網頁,看看今天的收益是多少,還看看讀者的留言。他前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