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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牽牛蔦蘿,一個星期後就發芽了,兩個星期後開始牽蔓,她去園藝商店買了一捆細竹子,人家送貨上門,她就簡簡單單地往花盆裡一插就完了事,一個月後竹杆上已佈滿綠葉,從客廳看出去,像是拉上了一面綠色的簾子,六月太陽曬進房間的時候,有花開在簾子上。
原來小資的女人這麼可愛。
有一次念萁不在家,他看看外面夏日的暴雨就要落下,弱柔的藤蔓在風裡飄,一時興起,找出裝修時用剩的鐵絲,把細竹杆加固了一下,頂上加一橫杆,十字交叉處縛緊,橫杆又連在上面陽臺的鐵欄杆上,下端再加一根斜支撐,綁在自家鐵欄杆上,當中再橫一根,為了美觀,這根橫杆是綁在欄杆的橫欄上的。
當他在做這些的時候,嘴裡吹著口哨,擺弄著鋼絲鉗鐵絲釘子,讓他自覺像個男人。
原來做園藝的男人也是這麼得意的。
那天念萁在暴雨來臨之前回來了,風撲撲地拍打著窗戶,她去關陽臺門,看見了加固過的牽牛架,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和歡喜,她回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他,雪白的臉在黑雲堆積的陰暗光線裡像一朵解語的梔子花。
馬驍裝模做樣看著報紙,卻沒有錯過她的笑容。他要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很久了,他百般討好,洗碗買菜,卻總是不如她的意。她不是嫌豆腐嫩,就是嫌牛肉老。他在床上夜夜努力,換來的只是她的冷淡,她連他的擁抱都不屑於要,更不要說配合著他的節奏一起舞蹈。他的沮喪日復一日,他的怨氣一點一點加重,他恨她的難以捉摸,卻在一個暴雨來臨的下午讓他看到了她的美麗。於是那些堆積起來的怨恨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積雲雨那樣,隨著狂風散了,隨著暴雨下了,全部都不見了,他只要她美麗的笑容,那笑容因他的愛心而盛放。哪怕他那一點點顯露出來的愛心,只是對著幾株柔弱的花草。
念萁的心思細如髮絲,他的臉色是陰是晴她從來不會感覺不到。雖然她不問,雖然她問了他也不會說。
他現在開始發現她對這套房子有多不滿了。她給陽臺掛上竹青帘子,把沙發的邊幾搬到牽牛花架下,几面上放一隻小小的竹茶床,茶席上放著她心愛的青瓷茶盅。幾邊是一隻矮矮寬寬的圓形藤坐具,她在空閒的時候會坐到這個小角落來,看書喝茶賞花吹風,這個角落太小,只安放得下她一個人,他想擠進去,卻找不到方法。明明客廳那麼大,皮沙發那麼寬,她不坐,他也就不想去坐。
夫妻一體是什麼意思,他有點懂了。不只是在床上結合彼此的身體,而是在一個擁擠的角落,卻可以讓兩個人舒適地待著。
他對著電視裡發著呆,一點沒看進去,誰進了誰的球也不知道,他把音量調小,看一眼在疊衣服的念萁,問她:“金銀花房間是什麼東西?”
念萁抬起頭朝他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什麼金銀花房間?”
“我好像記得有一次你說過這個金銀花房間,忽然想起來了,就問一下。”
念萁哦一聲,過了很久才說:“那不過是我的傻念頭,沒什麼意思。”
馬驍看她不願意說,故意說:“你是不是在陽臺上種了牽牛花,覺得不夠,還想在房間裡種金銀花?”
念萁笑一笑說:“是的。”
馬驍卻在轉別的念頭,他說:“要是家裡沒人,這些花該怎麼澆水呢?”
念萁說:“有一種自動噴淋裝置,接在水管上,通上電,有小孔的管子連在花盆上,到了時間就會噴出水來,沒人在家也可以澆花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馬驍說:“還不是被你的牽牛花給引發的思考。”其實他的思考還有很多,只是不想說。他快要出差了,一想到一個多星期見不到她,就渾身不自在,想帶她一起去,又怕她會拒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