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麻煩”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這麼多年,他每年也會回碧落宮幾次,只是一般都是定好了時候,從來不會這麼突然。

現在他突然要離開,怕是一定出了什麼他不想讓她知曉的大事。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只是她一向是相信宋臨照的,也明白碧落宮對他的重要性。

強自把心中的不安壓下,聶音落抓著手中笙的雙手緊了幾分,卻是對著宋臨照露出了一個笑容。

“子卿,放心吧。我也不會有事,我們都答應了的,要好好地活下去,放心,我相信我們定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我也不擔心你。可是你也要記住,下次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可要好好的。”

宋臨照見她如此,心中也是有些酸澀,他也不想離開她,可是玖苑傳信來說的事情,卻是讓他沒有辦法不回去,哪怕是最快的速度,也至少需要一個月之久。

他捨不得,也不放心,甚至心中的不安久久不散,可是他卻是沒有辦法不回去,碧落宮是他的責任,他心甘情願揹負的責任,是除了落落以外,他唯一的軟肋。

“落落,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不許在戰場上走神,更不許讓你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不然我回來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聶音落好笑地撲進他懷裡,“我不會再在戰場上吃虧了,你忘了嗎?那個唯一可以讓我走神的人是我三哥啊,他即便現在還沒有想起來,但是也是承認了這一點不是嗎?短時間內,我們或許不會再兵戎相接了,你放心。”

宋臨照沒有回答她,只是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

天邊月色微涼,月柒花就在身旁,螢火蟲也已經不再凝望,只留下心中莫名升起的悵惘。

翌日。

宋臨照走得悄無聲息,聶音落也並沒有去送他。兩人都相信著,再見之時,必然不遠。

只是,誰都不知道,再見之時,確實不遠,但是卻已物是人非。

而這個時候,遠在長安的宋潤流卻是在即位後,第一次走進了宋胤遷居的太極宮。

“參見父皇。”

宋潤流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此刻是宋國的皇,而不再是那個見到宋胤還需行大禮的太子,竟是對著臥病在床精神越來越不好的太上皇行了大禮。

“你來了。”

宋胤雖然病重,但是精神卻是很好,至少宋潤流知道,他再活個三年五年不成問題。

此刻見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卻並未叫他起身,宋潤流也是絲毫不在意,熟練地起身,熟練地落座,完全把這太極宮當成了他自己的宮殿。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整個宋國此時都是宋潤流的,何況這區區一座宮殿?

宋胤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此刻,望著這個最為像他的兒子,他卻彷彿看到了他與他一樣孤獨一人,唯有皇城上方四角天空的未來。

“潤流,你還記得你母妃嗎?”

宋胤把目光撇開,不想再看這個兒子面上的溫和假面,可是他卻是難得見他一面,不知為何,心中竟是不想讓他這麼快離開。只好找一些可能引起他們父子之情的話題來說了,難得的,今日他並不想跟宋潤流討論國事和他們的算計。

宋潤流也是沒有讓他失望,竟是真的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自然記得,母妃是一個十分溫柔嫻雅的女人。可是父皇,你還記得嗎?”

“怎麼可能忘記呢?你母妃,咳咳,確實十分溫柔。”

宋胤有些尷尬,他只記得在宋潤流出生沒多久,便被他抱到了皇后的膝下,他不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卻是在前幾個相繼夭折之後活下來的兒子中最大的。當時還活著的宋郢便建議他給這個孩子高一點的身份,並讓他親自撫養,說不定便可以讓他安穩地活下來。

他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