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是哪兒啊?”接著,他看向自個兒的父親,奶聲奶氣地問道。

?莫銘不曉得該如何回話。

是的,在客廳沙發上找到莫悠的時候,他都看見了——地上全是晚上祁妙為營造氣氛替小傢伙們點的生日蠟燭,這些本該被他們歸攏在一起存放妥當的蠟燭,竟又出現在了客廳的地板上,它們橫七豎八地散落在那兒,大多已被點燃。

由此,莫銘初步得到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只是,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跟一個剛過了六歲生日的小孩子去說?

“姐姐身體不大舒服,我們送她去醫院。”他尋思了一小會兒,選擇先將實情掩蓋。

小莫悠一聽這話,眼裡的迷濛頓時就去了過半。

姐姐不舒服?!還要進醫院?!所以……他們現在是在救護車上?!

在小孩子的認知裡,需要半夜裡坐著救護車去掛急診的病,那絕對是相當嚴重的病了。

小傢伙紅潤的臉蛋兒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他總算後知後覺地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祁妙,小臉立馬繃得緊緊的。

但是……為什麼姐姐的臉上這麼髒?

莫悠再看一眼爸爸和弟弟,發現他們的臉也是髒兮兮的,像是被碳東一塊、西一塊地抹過了一樣。

“哥哥你別怕,姐姐不會有事的。”就在他察覺到有哪裡不大對勁的時候,弟弟莫然忽然伸出小手,抹了抹他臉頰上的汙漬,眼淚汪汪地安慰了他。

小莫悠咬緊了嘴唇不說話。

便是在這等緊張又壓抑的氣氛中,救護車一路呼嘯著駛進了醫院。

莫銘領著莫悠和莫然,送祁妙去了急救室——當然,他們三個是被擋在外面的。

歷經夜半驚夢,兩個小傢伙早就沒了睡意,這會兒都繃緊了神經,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這個點,醫院裡的人不多,莫銘的臉上也髒兮兮的,所以,沒什麼人注意到他,這倒是讓他稍稍分出神來,鬆了一口氣。

直到醫生從急救室裡走了出來,他的那口氣才再次提了上來。

醫生之前就看到了這幾個病人和病人家屬凌亂的模樣,是以並不對那張花臉感到奇怪——可問題是,這張臉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發現四十幾歲的女大夫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個兒瞧,反倒疏忽了她的職責所在,莫銘略略皺起眉頭,主動發問。

女醫生這才回過神來。

“哦,沒什麼嚴重的外傷,臟器也並未受損,只是吸入了一些濃煙,等到明天再做幾個詳細的檢查,確定無礙的話,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那她為什麼會暈過去?”莫銘最納悶也是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她有什麼相關病史嗎?”醫生不答反問。

“這我不太清楚。她平日裡看上去很健康,也從沒見她忽然暈倒過。”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初步判斷,會突然失去意識,可能是受了驚嚇所致。既然不是腦部撞擊或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昏厥,一般而言,就只能是心理因素了。再加上她吸進了大量煙氣,身體一時適應不了,會暈厥也是正常的。”

“那!那阿姨!我們可以進去看姐姐了嗎?!”莫銘聽得稍稍安心了些,卻不料他剛要開口說點什麼,身邊的莫然就少見地搶走了話頭。

女醫生的注意力頓時被這個急不可待的小傢伙給吸引了去。

她低下頭來,瞧著兩個仔細一瞧還挺漂亮的小男娃,笑眯眯地說:“可以啊。”

心裡則思忖著,這兩個孩子跟病床上那個,到底是什麼關係,和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又是什麼關係。

直至莫銘匆匆向她道了謝,然後帶著兩個孩子邁向急救室,兀自前行的女醫生才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