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臉色難看了幾分,顧清平在這時候忽然說,〃杜老,您簡單說幾句就放他們離開,閒雜人等儘量在你這裡還是不要久留。〃

杜老微微看向他,唇角含著一絲頗有趣味的淺笑,〃嘉譯,你不是不冷靜的人,怎麼忽然這樣慌張?〃

顧清平的拳頭攥的死死的,他閉了閉眼睛,然後躬身坐下,杜老沒有看他,而是用那種冷冽的目光盯著我,好一會兒才終於將目光收回,兀自斟了一杯茶。緩慢倒入,那棕褐色水流非常細,幾秒鐘才將很小的茶杯斟滿,他遞給顧清平一杯,他沒有動,只是非常深沉的望著,杜老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主動端起茶杯到他眼前,想要碰一下,顧清平無法再漠視,他端起後,非常輕的一沾,便迅速離開。

在你眼中,我是個怎樣的人。” 顧清平穩穩的握住茶杯,他沒有抬頭看任何,只是對著那杯茶說,“我不瞭解您,就像除了您這一次威脅我的東西之外。也從來不瞭解我。但我希望杜老可以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杜老低低的笑了一聲,他將杯子緩慢放在茶盤內,“我女兒明天的生日晚宴,我會借這個機會,將你介紹給我這邊的一些生意夥伴,這件事過後。如果你命大,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十年前你要脫離我,我沒有多想答應放你離開,但我沒有兒子,後繼無人。別管現下風聲多麼嚴,我手底下錢財和產業,足夠我幾輩子吃喝玩樂,那麼多跟著我乾的人,我需要物色一個接替我的心腹,你膽識過人,我找不到更適合這個位置的人。” 顧清平微微蹙眉,“我從沒想過答應。如果我有本事逃過這一劫,我希望杜老直接讓我離開,從此再無往來。我有我的事要做,我的責任要擔負。”

〃再說吧。〃

沈杜有些不耐煩,他擺了擺手。起身繞過茶桌,走進內室的臥房,將門緩慢合上,客廳內霎那安靜下來,顧清平有些僵硬的側過身子,他面朝我的方向,眼眸垂著,我很想走過去摸一摸他的臉,吻一吻我朝思暮想了這麼久的唇,可我挪不動步子,身後保鏢都注視著這一幕,雖然我知道我已經足夠冷靜。換做任何女人,在經歷了丈夫生死不明忽然又出現的跌宕和起伏,一定會歇斯底里涕泗橫流,女人是感性的,無法用理智來面對摯愛的人。 但我清楚我現在不能靠近,我必須做最不可思議的剋制。 “吳凡。現在帶著她離開。”

他說的非常的雲淡風輕,目光始終沒有那種波動的情感觸及到我,我知道身後的保鏢都是杜老的眼線,他想要說什麼,一舉一動,都會傳到杜老的耳朵裡。吳凡點了點頭,摟著我的腰,親自將我帶走。我回頭看向顧清平,他的目光也正好對向我在和我平行的短暫的兩秒鐘內,他給了我一劑非常無奈憐惜又飽含深情的眼神,我為那一眼心酸的幾乎要大哭出聲,這樣近在咫尺卻又相隔千里的痛苦,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

吳凡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生怕我再出什麼事端,我們成功地走了出來之後,我才非常內疚的低下頭說,〃對不起,我又給你們添亂了。如今上海那邊是不是亂套了?〃

吳凡無奈的看著我,我看出他生氣,卻還是忍耐下來,〃小念,你就算是想要來深圳,也應該和我們商量,你知不知道你獨自跑過來有多危險,要不是伯母昨天忽然回到上海告訴我你的訊息,現在我未必能夠做好準備救你出來。今天我們能夠順利出來,我想都是因為顧清平,一定是他答應了杜老。〃

我想到顧清平,就覺得揪心的難過。見不到他的時候擔心他出事,見到他恢復了,卻還是擔心他出事。吳凡帶著我一邊走一邊說,〃現在杜老給顧清平換了身份,就是為了讓他擺脫原來的身份專心為他做事。我懷疑傷害的墓碑,也是杜老所為,他這個人誠服很深,不是你能鬥得過的。一個在黑道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自然不好應付。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