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非的名字,彷彿她還是那個小時候闖了禍的小姑娘,只求哥哥能幫幫她。

沒人管陸依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陳千卿身上。

救護車來的很快,陸正非很快也到了。

他沒穿外套,還穿著那件陳千卿離家時穿的毛衣,整個人喘息著的站在急救室外面,紅著眼睛瞪了那紅彤彤的“手術中”三個大字許久後,才嘶啞道:“誰幹的。”

很快手下便戰戰兢兢的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陸正非。

陸正非沉默了,然而任何人都能從他的沉默裡,看見名為憤怒的情緒,他道:“陸依琴呢?”

那人道:“被警察帶走了。”

誰都知道陸依琴是陸正非的妹妹,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陳千卿是陸正非的愛人,所以理所當然的,覺的陸正非會想將這件事壓下來。

陸正非道:“按照正常程式走,會判幾年?”

那人思考片刻,慎重道:“如果能出示精神方面的治療證明……”

如果有人證明陸依琴是個神經病,那她自然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但現在不會有這個人了,至少陸正非不會允許這個人出現。

陸正非道:“千卿情況怎麼樣。”他是沉默了好久之後,才出聲詢問的。

手下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可能……不會太好。”他親眼看見了陳千卿受傷,自然也清楚救回來的機率非常渺茫,陸依琴是打定了主意要陳千卿去死,所以匕首刺進去的位置,剛好就是陳千卿心臟。

陸正非不蠢,不會不明白手下的意思。

他輕輕嘆了口氣,原本一直挺直的背脊卻彷彿在一瞬間佝僂了下來,他平靜道:“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他因為生氣給陸依琴打了個電話,如果不是他沒有阻止陳千卿出門,如果不是他沒有叮囑屬下注意陸依琴的動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然而,世界上最不可能出現的,就是如果。

沒人想到陸依琴會這麼偏激,也沒人想到她會立刻找到陳千卿發洩出了心中的恐慌和憤怒。

急救室的燈亮了很久,期間有醫生從裡面出來,但陸正非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對陳千卿的情況並不感到焦急。

他的臉色沒什麼表情,一直低著頭玩著手機,他的手下見他這幅模樣,還以為他只是有些傷心,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陳千卿身邊這幾個人,是陸正非新配的,他們並不知道陳千卿和陸正非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所以在他們的眼裡,陳千卿再怎麼重要,分量也不可能夠得上陸依琴。

既然殺人兇手都不會受到懲罰,那麼他們幾個底下做事應該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吧。

這樣僥倖的心理,在手術室燈光熄滅的時候,徹底破滅了。

因為一直低著頭的陸正非慢慢抬起頭,衝著他道:“你和他們,一起辭職吧。”他不是太喜歡遷怒的人,但始終是無法再看見這幾張面孔。

手下愣了,想要說些什麼,卻見陸正非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

手術室的門被開啟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見一直等在外面的陸正非,拉下口罩低聲道:“抱歉,我們盡力了。”

陸正非沒說話,更沒動。

護士和醫生魚貫而出,他們從陸正非身邊走過,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陸正非腳步忽的一踉蹌,若不是旁邊的人扶著,便已摔到在地上,他一把甩開了扶著他的人,然後一步步走向了急救室,走向了,他的千卿。

手術室裡還有濃濃的血腥味,被白色床單蓋著的人,平靜的躺在急救臺上。

陸正非以極慢極慢的速度走了過去,然後輕輕的,撥開了那人臉上蓋著的白布。

陳千卿的表情是安詳的,他閉著眼,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