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終於開口了,“你和那個姓宋的小子到底幹什麼了?”他怒目圓睜,十分猙獰。梅青腦子一嗡,表姐果真對他說了,不知如何解釋,說:“雅芬姐誤會我了,我和宋詞真的什麼也沒有。”

“真的什麼也沒有?你還騙我,你一大早穿著他的睡衣從睡房裡出來,怎麼解釋,我不在你就這樣耐不住寂寞?”

“趙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不敢說是嗎,那好,你打電話叫那個姓宋的小子來,讓他來說!我說你怎麼那麼愛教那個小孩呢,原來是和人家有一腿了,你太讓我失望了!”趙曉氣得渾身顫動起來,越說越激動,“你,你,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賤,你是不是沒男人陪就睡不著覺,你說,你以前和他上過多少次床了?你還揹著我和多少個男人上過床?我怎麼就沒看清你的真面目,我最恨人騙我了,你……”

梅青見趙曉越說越難聽,氣得哭起來,“趙曉,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想說你是清白的是吧,你說啊!”趙曉狠狠地抓住梅青的胳膊,凶神惡煞,像要把梅青捏得粉身碎骨。

“趙曉,你弄疼我了!”梅青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撩起袖子一看,白晳的胳膊上留下了趙曉的指印,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趙曉見狀,心裡更加難受,對梅青又愛又恨,想到下班後雅芬在她辦公室說起梅青在宋詞屋子裡的情形,當時他的五臟六肺氣得都快爆炸了,有種被欺騙,被玩弄的感覺,心灰意冷,一些美好的東西在雅芬繪聲繪色的描述中破滅了,像兒時一個漂亮的氣球在他眼前破滅……他本想回自己家裡,再也不見梅青,可是心有不甘又想問個明白,忍住怒火到了西直門。趙曉越想越氣,看著梅青淚如雨下的樣子又難受極了,他並不想讓梅青難過,可他心裡難過,難過得快要窒息。

“你聽我解釋,雅芬姐真的誤會我了,我……”正說著,梅青的手機響了,一看,心裡罵了句“該死!”,是宋詞的,她不敢接,怕趙曉更加誤會她。趙曉見狀搶過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宋詞的名字,冷笑著說:“他想你了吧?”

梅青不接電話,淚眼婆娑,“你聽我解釋。”手機鍥而不捨地響著。

“嘿嘿嘿,好的,你給我解釋,我讓你解釋!我讓你解釋!”趙曉突然一怒之下把手機往地上狠狠一摔,手機裂成兩塊。

梅青本能抖了下身子,她覺得裂開的不是手機,而是她的身子。趙曉一跺腳,拿起衣服,呯的一聲摔上門走了。梅青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日子沉靜得像一顆在海底躺了千年的石頭,趙曉一直沒來找梅青,梅青打了他幾次手機,他都按了。梅青每天回到家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樓下進進出出的車子,始終沒有那輛白色的威馳和那個從車裡鑽出來的男人,曾經有很多個傍晚,她就這樣迎接他的到來,看他的車子開進院子,聽他用鑰匙開門,迎接他的擁抱和親吻……現在他不會來了,而屋子裡還散發著他的氣息,毛巾架上有他的毛巾,茶機上有他的菸灰缸,衣櫃裡掛著他的睡衣……這些東西刺痛著梅青的眼睛,心被撕裂成碎片,一陣陣疼痛。

梅青坐在鋼琴前一遍又一遍地反覆彈奏著《love story》,優美動人的旋律迴旋在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迴旋在她空空如也的心裡。趙曉離去的夜晚對於梅青來說是漫漫長夜,並且也是難以煎熬長夜,孤獨,寂寞,無望不時侵襲著她。菲娜又找過她兩次,一次在中糧廣場,一次在小區門口,對她發出最後的威脅。梅青害怕菲娜會突然出現在她門口,因此她不敢關燈,緊張,害怕,痛苦整夜包圍著她吞噬著她,她無路可走,快要撐不下去了,夜多麼冷多麼長。

在這種緊張害怕痛苦中,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