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上這次被亂民搶劫的損失,到了今年年底。也能夠向汝寧軍上繳大量的資金。

而四海錢莊的情況也是一樣的。為了鼓勵招商引資,大量的銀子和糧票被放貸了出去,而這些貸款的回收期也集中在年底,近期內也並沒有多少銀子。

此外還是鹽貨生意。春季的鹽貨已經從揚州和登州的鹽場運到了,但是這些鹽貨的資金回籠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由於吳世恭把那兩家鹽場的股份給了老爹吳惟忠一部分,又因為揚州陸家和郭家為了開新鹽場也銀根緊張,而京城的吳府又催著要把春季的鹽場分紅送過去,所以造成了這次拿鹽貨要用現銀交易的局面,連賒一部分鹽貨都做不到。

而私鐵礦和工坊司因為要保障汝寧軍的大擴軍,就停止了所有的民用鐵器生產。反而是賣給李祿的那一批兵器小賺了一筆,所以勉強保持了收支平衡。

而恭順侯夫人的病逝以及吳世恭的奔喪,礦監葉忠的鐵礦分紅,官場上的常例開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額外的開銷。

總之一句話,只要熬到年底,汝寧軍所有的產業都會活過來。而現在如果熬不過去,汝寧軍將會立刻破產。而為了週轉,至少要準備三萬到四萬兩的銀子。

於是吳世恭就問鄧啟帆道:“鄧先生,那麼把我們工坊剩下的股份賣了怎麼樣啊?”

鄧啟帆又是搖頭拒絕。他向吳世恭說明了一下:現在汝寧軍賣工坊股份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外界的疑慮。如果汝寧軍自己都對自己的不動產不放心了,那麼外界怎麼會來買股份呢?外界又怎麼會來投資設立工坊和商行呢?畢竟汝寧府靠著戰區太近了。所以遺留的那些股份在短時間內絕對不能夠動,就是要安定人心。

還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啊?吳世恭只好先結束了這次商議,要好好地考慮一下從哪裡拆借這三、四萬兩銀子。

吳世恭首先就想到自己內宅的銀子和夫人們的私房錢。可他剛回到內宅,就看到了趙如雅笑吟吟地迎了上來。一想到眼前這隻體態優雅的貓科動物將要露出的鋒利爪牙,吳世恭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打消了從自己夫人們身上打主意的念頭。

傍晚的時候,吳世恭禁不住自嘲的想道:“自己千辛萬苦練了一支強軍,打了這麼多的勝仗,佔了兩個多府,有了幾十萬畝的良田,開設了這麼多的工坊、商行和私礦,擠進了最賺錢的鹽業。可謂是兵強馬壯、日進斗金和形勢大好。然後……然後就快要把自己給玩死了。”

而這時候的吳世恭就隱約地感覺到,隨著汝寧軍這個政治團體的擴大,已經達到了要均衡發展的地步了。財、軍、人、物、勢等都缺一不可。

這次吳世恭從登萊之亂回來以後,見到了明朝最強軍的對戰,又出現了一個吳三桂,所以被刺激得進行了極限的大擴軍。

而之後汝州大捷中薛永利輕率地與張獻忠和羅汝才的聯軍作戰,回京城時老爹吳惟忠的貪心,三項法令的執行等,就象一把把鐵鍬挖著汝寧軍財政的根基。而這次四海商行和四海錢莊的劫案,終於使得矛盾到達了總爆發。

可是問題總要解決啊?吳世恭首先想到的就是岳父薛濂。可是這次吳世恭回京城,知道岳父薛濂這些年為了自己著實花費了不少銀子,把陽武侯府多年的積蓄都要花光了。

吳世恭知道自己如果開口,岳父薛濂也會憑著一張老臉到京城勳貴家中去相借。可是吳世恭怎麼開得了這個口呢?

而老爹吳惟忠,吳世恭是一想就算了吧。

不過順著這個思路,吳世恭一下子想到了岳父薛濂給自己的那四十幾封信。那些信大多數都是寫給南京城的勳貴的。那自己憑著這些信到南京城求助一下南京城裡的二十幾家勳貴,也不用多,一家勳貴家借個一、兩千兩,那自己不是就可以渡過眼前的難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