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以後自己去努力了。

不過吳世恭也明確地對郭曾庵做出了暗示:無論將來郭曾庵獲取了多大的市場,那兩個縣城的鹽貨,也將按照汝寧府和歸德府鹽貨交易的規矩,也就是每石鹽貨繳納給吳世恭一錢銀子的例銀來。

郭曾庵被吳世恭的那個暗示給搞得十分咋舌。他原先還是以為,吳世恭交給自己李祿的那兩個縣城的鹽貨市場,那是因為李祿和吳世恭的親戚關係呢。沒想到聽了吳世恭的語氣,顯然吳世恭已經把手悄悄地伸到了那兩個縣城,這說明吳世恭已經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之中,完全控制了那塊地區。

郭曾庵立刻在心中又調高了吳世恭的地位,一名汝寧府的守備,卻可以控制汝寧府和歸德府,再加上南陽府的兩個縣城,這樣的人物完全稱得起“梟雄”這兩個字。

而且吳世恭又這麼年輕,出身又這麼高貴(很奇怪的是,吳世恭在勳貴圈子裡,那個庶子,贅婿的出身是很讓人鄙視的,可是在平民百姓眼裡,吳世恭怎麼樣都是位侯爺的兒子,是位讓人仰望的所在)。

就算是吳世恭真的調離的河南,憑著他的能力、實力和背景,那也肯定會在其他地方打出一片天地來。這樣的人物,是如何結交於好都不為過的。

更難能可貴的是,吳世恭對於郭曾庵的示好舉動,立刻做出了極其豐厚的獎賞。投靠這樣的人物,總比投靠林家,被林家作為馬前卒,當個炮灰的前途好很多吧。

因此,這時候的郭曾庵也為自己這次英明的舉動,有些飄飄然起來。

不提那郭曾庵在馬車裡感覺到自己美夢成真。送走了郭曾庵以後,鄧啟帆回到了衙門後堂,一眼就看到吳世恭癱軟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是一片灰白。

吳世恭的心中是一片心灰意冷。剛才聽到了郭曾庵的訊息以後,要不是吳世恭做出了,自己身上遺留前世那種可以剋制住自己心理波動,顯示出處變不驚表情的能力,吳世恭也許早就坐不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這塊基業,自己辛辛苦苦練出的這支精兵,可是隨著首輔周延儒的這道調兵命令,這轉眼之間就要煙消雲散了。

不用說抗命不尊了,相對於首輔周延儒代表的明朝朝廷,吳世恭知道自己現在有幾斤幾兩重,那結果肯定就是雞蛋碰石頭,除非是自己立刻造反。可是造反的結果又會怎麼樣呢?吳世恭心中盤算了一下,還是……雞蛋碰石頭。

那也只有乖乖地聽命令到遼東去打仗了。可這仗打得又有什麼意義呢?打敗了當然一切休提。可打勝了那又怎麼樣呢?給自己提上一官半職,接著讓自己南征北戰,不把自己練出的精兵消耗殆盡,那朝廷也絕對不會罷休的。

而且不管怎麼樣,自己肯定也回不到這河南來了,對於首輔周延儒來說,把自己一名小小的守備調動一個駐區,那會很難嗎?

吳世恭深深地有些自責。當時自己訂出的收取鹽貨例銀的規矩,確實也明白有著調動自己駐區的這個弱點。可是自己還是忽視了這一點,認為在兩、三年之內,總沒有人敢碰自己的這個位置吧。

可現在的情況就是,揚州鹽運使和祈家的那位新家主立刻發現了這個弱點,他們利用首輔周延儒的關係,馬上就向著自己的要害招呼了。

吳世恭深深地感嘆道:“不可以小瞧古人,小瞧他人啊!那鹽運使和祈家新家主既然可以稱霸一方,他們的智力和能力怎麼會比自己小呢?”

鄧啟帆看到吳世恭神色很不正常,雖然他也知道原因,可是鄧啟帆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怎麼樣啦?”

吳世恭呆呆地又坐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有些喪氣地說道:“我在想著我過去的事呢。”在不知不覺中,吳世恭對鄧啟帆也不再自稱為“本官”了,他現在的心情,就想要找個朋友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