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銓的正室是蜀國都城益都劉家嫡系出身,劉家是蜀國的超級門閥,血脈傳承比起巴南顧家更為高貴,劉氏為顧銓生有兩個兒子。

她不管顧銓如何在外面花天酒地,只是不許他另有後人。

如果有人膽敢生下顧銓的後代,往往便是母子皆亡的下場。

顧小召出生之後,自然也免不了被追殺。

或許是因為非常喜歡顧小召母親的緣故,顧銓動用了不少力量來保護顧小召,儘管如此,顧小召仍然需要隱瞞身世躲躲藏藏,出生之後,被刺殺了好幾次,虧得展斷一直護著,這才沒有丟掉性命。

十歲那年,顧小召進入了滴水觀,情況好了不少。

顧銓的好友不動如山任懷慶在滴水觀擔任武道師傅。

身為巴南本土勢力的一份子,且立場稍微偏向王室的滴水觀並不賣超級門閥益都劉氏的帳。

就算這樣,暗殺仍然無所不在,一直到三年前,方才休止。

他隱隱聽護道者展斷說過,他那個父親顧銓向劉氏娘子承諾,永遠不將他召回顧家,顧氏三房的傳承和他再不會有一星半點的關係。作為交換條件,劉氏娘子也要放棄對顧小召的刺殺。

然而,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協議被撕毀了?

前天,展斷收到了從郡城來的飛鴿傳書。

信上說郡城有事,家主讓他速回,上面蓋著顧銓的私印,有著特殊的印跡,故而,展斷深信不疑,連夜往郡城奔去。

如今看來,那封信應該是調虎離山之計。

若是他在,少年顧小召根本不可能被下藥,顧闖也不敢動手。

所謂陰謀,肯定是一環接著一環,接下來,自己該怎樣面對?

不過,就算展斷不在,那又如何?

人,靠別人只能靠一時,歸根結底,只能靠自己!

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顧小召慢慢走出室外,站在簷廊之上。

皎潔的月光中,庭院內,風吹樹梢,沙沙作響,目光從院牆上方掠過,擦過幾株在風中搖晃的野草,落在了遠方。

那裡,有著一道連綿起伏的黑線。

十萬裡橫斷山脈便在於此,若是白日所見,氣勢當更為雄渾。

走下簷廊,幾步穿過院子,來到一側的廂房。

站在廂房門前,手握短匕的顧小召緩緩呼吸,他微微抽動鼻孔,仔細嗅著。風中,飄來了野花的芬香,也有樹葉草木的蔥蘢之氣,一切都是那麼平和,並沒有難聞刺鼻的血腥味道。屋內,很安靜,隱隱有平緩的呼吸之聲。

看樣子,顧闖並未對自己的同伴下毒手。

他們多半也中了迭迭香,陷入了昏迷之中。

下一刻,顧小召輕輕推開了廂房的大門。

……

第二天,八月八號。

天晴,微雲。

陽光從簷前榕樹穿過,在庭院灑下星星點點斑駁光影。

遠處,群山連綿,山頂覆蓋著一層雪線,像是一條白色的長蛇蜿蜒盤旋。

滴水觀位於一個山谷內,那是一個佔地非常龐大的山谷,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平原,蘭溪在山谷內蜿蜒而行,途經三座巨大的山峰。

滴水觀下院位於山谷前頭,後面則是像根巨大石柱直聳雲霄的天柱峰。

像顧小召這些煉體境的武道學徒便在此修行,若是進入煉氣境,成為了真正的武者,便會轉入位於那三座山峰的上院進行修行。

蘭溪從三山間繞著滴水觀流出,然後,穿行在茂密的原始森林數天之後這才流向山外的平原。

這條河可算是滴水觀的生命要道,大量的生活必需品從山外運來,那些貨船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