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晴 15~29度'

夜雨叩著陽臺上的玻璃窗戶,叮叮噹噹,敲得人心煩。

酒醒後,精神萎靡不振,渾身不適,望著風雨迷朦的窗外,仔細聽著雨打窗戶的聲音,還有妻子如雷的鼾聲,我漫無邊際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在這熱鬧而又寂寞的雨夜,對竹萱的思念變得越來越粘稠,那種思念既是甜蜜和快樂的,也是憂鬱和惆悵的。

早晨醒來,又是另一番景象:雨過天晴,窗外的梧桐樹上,各種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我的心情,也隨著這鶯歌燕舞的豔陽天而變得豁亮起來。

7:00起床,洗漱完畢,匆匆趕去歐陽下榻的萬達賓館,陪他吃早餐。

剛剛考察回來的吳必達書記和縣長陪同關副市長去基層鄉鎮視察工作,領導下來總得做做樣子。

可不能讓下面領導和群眾看出自己只是來陪記者朋友吃喝玩樂、花天酒地的,

關副市長一本正經下基層作指示,搞調研,後面還跟著一大幫記者。

到了晚上,關副市長下基層的新聞在縣市電視臺一播出,老百姓都能看到領導風塵僕僕、輕車簡從、煞有介事地視察指導工作的各種感人鏡頭。

人民群眾哪裡知道,領導昨晚上喝酒唱歌跳舞比這要辛苦得多喲!

歐陽是個散漫慣了的人,他不願和市縣領導一塊下去,因為他不習慣那種裝腔作勢的演戲。

歐陽叫我和劉副部長陪他去基層採訪教育方面的問題。

我叫莊子和一塊去,讓教育局再安排一部小車。

我和歐陽、劉部,坐宣傳部的桑塔納,我們直接趕到竹山鄉政府採訪。

莊子和特意叫了縣城實驗小學女老師梅蘭一起去,他們乘坐教育局那臺三陵吉普,提前趕去準備今天的午飯。

午飯安排在竹山鄉一個水庫山莊,仲一飛已經派人在水庫打好許多新鮮魚,摘好許多新鮮果菜。

對於省日報社一支筆的歐陽來說,弄一篇教育新聞稿,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昨天下午,歐陽已到教育局瞭解總體情況,稿子都搭好了框架,今天去鄉鎮中小學,只是弄幾個精彩動人的故事罷了。

仲一飛又是個能說會道的官場老手,採訪只進行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大功告成。

隨後,仲一飛陪我們一起前往水庫吃午飯。

車子艱難地行駛在一條狹窄的山間公路上,昨晚下了一場雨,路面凹凸不平,泥濘不堪,車子跑得十分緩慢。

到了水庫東岸,大家下車,乘坐竹排過江。

水庫西岸山坡上,濃密的竹林子裡,赫然出現幾間平房,那便是庫區山莊,也是承包水庫養魚人住的地方。

此時,木屋頂上已是炊煙裊裊。

到了對岸,我們爭先恐後走下竹排,登上陡峭的石臺階,走近屋門口,飯菜濃香撲鼻而來,引得我們垂涎欲滴。

莊子和與梅蘭,還有一位竹山鄉女幹部,他們正忙上忙下,張羅著午飯,宰魚的宰魚,洗菜的洗菜,下廚的下廚。

莊子和親自掌勺,發揮著他一手不賴的烹調技術。

見此情景,我對歐陽說,開飯時間恐怕還沒那麼快,我們不如到屋後樹林子裡去走走吧。

歐陽痛快地說,好主意,走!這麼好的湖光山色,別光顧了吃飯,得好好欣賞一下這裡美妙的風景。

歐陽快活得像個孩子,拉起我的手就往屋後山坡上衝去。

這是一個暖融融的春日中午,我和歐陽低頭登山,驀然間,一條陡斜的灑滿樹蔭的林間小道上,閃出一位風姿綽約、豔麗迷人的女子來,她正低著頭,小心冀冀地漫步走下山坡來。

我和歐陽一抬頭,兩個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