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陳二狗的護兵。

但不知怎麼被抓了來這裡?

那陳二狗在宣懷抿過來之前,已經遭了一番審問,早就嚇得不輕,所以宣懷抿剛剛到時,他還沒醒過神來。現在被人一拽頭髮,抬眼看見宣懷抿就在眼前,陳二狗頓時就像發現了救命稻草,大叫起來,“宣副官,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嗚嗚!嗚唔……”

話才說完,就被身後兩個馬弁一腳踹翻在地,踢得滿地亂滾,牙齒也被踢掉了幾顆,一嘴都是血。

展司令對著宣懷抿,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次,“這個人,你到底認識不認識?”

語氣很不耐煩。

宣懷抿心想,陳二狗剛才都把自己叫了出來,這還能抵賴嗎?幸虧,他調查張副官,也是為了廣東軍的利益,總是說得過去的。

宣懷抿就回答說,“是,我認識。他叫陳二狗,是張副官底下的人。”

展司令問,“那本司令問你,他今天跟蹤監視張副官,是不是你指使的?”宣懷抿回答說,“不錯,是我指使的。然而,我這樣做,有很正當的理由,司令,我覺得我們裡面的奸細……”

張副官就站在展司令身邊,這時候,忽然截住宣懷抿的話,對展司令沉聲說,“司令,是我太疏忽大意,竟然著了人家的道。我真辜負了司令的信任!”

說著,便露出一臉沉痛內疚來。

展司令對宣懷抿,把臉一沉,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宣懷抿忙大聲說,“司令,我做的事情,我當然承認。但我這樣做,是出於對司令的忠心,對廣東軍的忠心!我是因為懷疑張副官是奸細,才叫陳二狗監視他的行蹤。張副官是司令身邊的人,內部的事,他都知悉,這樣的人,要是投靠了海關,我們會是怎樣的下場?所以我要查一查他,我要是不懷疑他,我叫人監視他做什麼?我吃飽了撐著?”

廣東軍因為奸細這件事,最近接二連三地殺人,早就鬧得風聲鶴唳。

一下說是這個,一下又說了那個,越調查,越是混亂,自己人也漸漸相疑起來。

因此,聽見宣懷抿這番斬釘截鐵地反駁,似乎不像假話,廳裡有些人,投向張副官的目光裡,不禁就多了一分思疑。

張副官卻很穩得住場面,今天發生的事,他曾得過高人指點,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個步驟,因此聽了宣懷抿的話,大義凜然地說,“你懷疑我?那好,請你說一說,我做了什麼,讓你懷疑我對司令的忠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我跟著司令出生入死,容不得你這樣汙衊。”

宣懷抿的打算,是讓陳二狗跟蹤張副官,等找證據了,自然不愁沒有話說。

現在計劃卻被全盤打亂,哪裡去找證據?

然後,他已經提出了對張副官的懷疑,如果此時縮回去,那就更加坐實自己的罪名了。

所以宣懷抿只能表現得很堅定地說,“出事的那些計劃,地點,時間,接頭暗號,你都是清楚的,對不對?我說你身上揹著很大的嫌疑,你難道能否認?”

張副官一曬,“這些計劃,不但我知道,宣副官你也是知道的。除了你我,在座的人裡頭,也頗有幾個知道。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我們都是奸細?那你是隻懷疑我呢?還是連那幾位也懷疑?你是隻派人監視了我?還是把他們都監視了?”

此言一出,廳裡的師長旅長們,頓時就有幾個鼻子喘粗氣了。這些跋扈慣了的兵痞子,誰喜歡被監視?

尤其是其中一位徐副師長,因為深得展司令信任,正是這些計劃的知情人之一,他最近玩女人玩膩了,改換門庭,愛上了走旱路,經常出沒於小官館,這種私人的事,如果被哪個不長眼的,偷偷派了一雙眼睛監視了,那有多糟心。

徐副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