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倒。

其實郎九並沒有跑太久,也就兩三分鐘的樣子,停下來的時候徐北順著巨大的慣性撲到了他身上,再被他用胳膊往肚子上一攔,這種詭異的衝擊讓徐北滿腦子裡就四個字——但求速死。

腿好像沒什麼感覺了,無論如何也使上不勁,在雪地上徒勞地打滑了幾個來回後他放棄了,乾脆往郎九身上一掛,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郎九連呼吸都沒亂,穩穩地繼續用胳膊攬著徐北的腰,徐北覺得很彆扭,這小子連抱人都不會,跟挎著個編織袋似的。

“我操……你這是他孃的放風箏呢……”徐北喘了半天終於緩過勁來了,揪著郎九的衣服站直了身體,揉著自己被拽疼了的胳膊。

“你說要快。”郎九摸了一下他的胳膊,胡亂捏了幾下,一看就是師從自己,完全沒有章法,好在力道還算合適。

“那也不是這麼個快法,”徐北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辯別出來這是哪個出口,“我要是再輕個十來斤,等你停下來,老子已經被風乾了。”

“風乾。”郎九重複了一遍。

“兒子我跟你說,咱倆身體構造肯定不一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徐北領著郎九往街上走,腿還在發軟,“你受得了的我不一定受得了,下回做什麼別這麼突然,起碼給你爹一個呼救的機會……”

“嗯。”

大年三十的街上沒什麼可逛的,特別是這種北方小城,一過中午,街上除了些賣煙花爆竹的小攤,商店都關門了,路上行人也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趕。

萬家團圓哪這是,徐北伸了個懶腰,拿了根菸出來點上。

他討厭過年,心裡最深處的那種寂寞和孤單的感覺總在這時候特別澎湃。

雖說大家的錢包都比平常鼓了一些,但對於他來說,卻沒有什麼不同,他與別的“業內人士”在這一點上不一樣,他從來不動辦年貨的錢。

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

“帶你玩去,兒子,”徐北語氣裡透著些很應景的落寞,“去打電動,你爹好久沒去玩了。”

徐北在路邊的一個攤子上買了一大堆煙花,裝在袋子裡交到郎九手上,打算晚上找個地方喝著老白乾放花玩。

他突然想起來,原來自己每年都是這麼過的……

今年有伴了。

遊戲廳里人還挺多,郎九一進了門就被撲面而來的各種音樂和人聲嚇了一跳,回頭就往外走。

“你幹蛋,”徐北一把拉住他,“老實跟著,過一把人的……無聊人的生活……”

郎九皺著眉,捂了捂耳朵:“吵。”

“一會就習慣了,以後吵的時候多了,”徐北拉著他往櫃檯走,買了三百塊的幣捧著,他知道郎九的聽力太好,遊戲廳裡的聲音對他來說是有些太吵了,於是帶著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先玩點傻逼的東西吧,那邊人少。”

所謂傻逼的東西就是找茬。

徐北曾經在電玩廳玩了一個晚上找茬,自那以後看到找茬這倆字就想吐,不過這玩意兒上手很容易,比較適合郎九。

他把郎九按到椅子上,告訴他怎麼玩,郎九很安靜地聽著,一隻手託著下巴撐在機子上,另一隻手在螢幕上輕輕地敲著。

“懂了?”徐北按了開始。

“嗯。”郎九似乎對這東西興趣不大,懶洋洋地開始用手指在螢幕上戳。

徐北想說你別他媽瞎戳,但很快就發現,郎九並不是亂戳,每一下都戳對了,他一下樂了:“看不出來啊,比你爹強!你要一直能保持這個速度,可以破紀錄了。”

“破紀錄。”郎九重複了一遍。

徐北在邊上的機子前坐下,投了幣卻並沒有開始玩。

從蜘蛛巷出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