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崇慶去了崇慎房間說了會兒話,崇慎把父親帶給她的東西開啟,是一些給她新做的棉衣,還有豆青色玉髓的大珠子手串,裡面還裹著一罐子醬菜,還有一個支舊的撥浪鼓。

“這衣服是父親趕著做的,說是奉天冷,叫你仔細著添衣服。”

“這手串是父親給你求的,算是你的生日禮物,知道你就好這個,求了高僧去五臺山開了光,帶著吉利。”

“這醬菜是菊嫂給你帶的,說你在外面這麼多年,一定惦記這口。”

“這撥浪鼓是你小時候的最愛,父親說給你帶過來,將來有孩子還能用……”

“父親還惦記著這些。”

“父親一向疼你比疼我多。”

“那還把我嫁這麼遠!”

“你還生他的氣?”

“我是生自己的氣,看著你帶顏姑娘來,更覺得自己沒用,你說,當年我要是再堅持一些,現在陪著我的人還是孫壁。”

“你跟姐夫過的不好嗎?”

“嫁這麼遠,處處不方便,想家了也不願意回去,他待我也就那樣,相敬如賓,左不過互相看不上,嘴上不說罷了。”

“幾年了,也該磨合了,當初你也是答應嫁過來的,怨不得別人。”

“他在家裡還真是異類,方家都是旗人之後,跟日本人甚少來往,他倒好,巴巴的天天往日本人那跑,現在還往回招人,請客恭維,我頂看不上他阿諛奉承的嘴臉。”

“會奉承也是門學問,不是誰都能放低姿態的,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多理解他。”

崇慶有些語結,猶豫了半天才說“孫壁……他現在也在奉天謀事。”

“他在奉天?不會是為了你吧。”

“我倆去年通了書信,他年初就過來了,我倆……我倆又好上了。”

“什麼?”

“你別急,小點聲,你姐夫不知道,好在他天天忙,我也懶得管他,這就是形式婚姻,我熬得辛苦,還是覺得孫壁好,我倆想開了,就像現在這樣挺好的。”

“姐姐,你一向光明磊落心直口快,怎麼到這種事情上遮遮掩掩,你覺得能瞞多久,讓人詬病!”

“怎麼?連你也不支援我?當初父親要是同意我倆在一起,我們現在在北平幸福的生活,還能在父親跟前兒盡孝,是他毀了我的一切!現在拿這些個東西,是討誰的可憐呢!”崇慶急了,一手揮下去把桌子上放著的那些衣服翻在了地上,撥浪鼓掉到地面“邦”的一聲,門口好像漸漸有了動靜,崇慎不能再激惱她,朝門外喊了聲“沒事,掉了東西。”

門外應了一聲,漸漸有步伐遠去的聲響,崇慎嘆了口氣

“孫壁現在在奉天做什麼呢?”

“還是寫寫詩,有時候幫人代筆。”

“收入呢?”

“養活自己都難,我時不時的要去救濟一下。”

“你們這也不是個事,何時是頭啊。”

“我想好了,方清卓的母親一直看我肚子沒動靜,早晚要逼他娶二房,到時候我就離家出走,叫他查不出音訊,之後就跟孫壁遠走高飛,他不佔理,也不會去找父親理論。”

“你把退路都想好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倒是你崇慎,這姑娘是奉天人,我改天找人查查她底,父親同意你們在一起?”

“嗯,不同意怎麼會帶來這,早把車站炸了。”

崇慶笑了笑“你看,還是你說話有分量,父親都管不了你了。”

兩人聊到很晚崇慶才回房睡覺,崇慎想著崇慶的話,還是覺得不太妥,但是崇家人都是一頭蠻牛,勸是勸不動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方清卓安排了管家帶著大家到奉天四處玩一玩,顏晏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