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你這一年半的時日。”

“珍姨,咱家店以前多好,現在蕭條的,我實在熬不住,你怪我吧,怪我我心裡能好受些,別對我好,別帶我聽戲,別給我吹涼茶水,以前從沒人這麼待我。”

“是我自甘放棄了,這個時局怕是幹咱們這行的都不行,你要去個大的花酒樓,學些技藝,今兒帶你去聽戲,你也學學人家,沒有一技之長傍身,總歸是個賣身子的,身子早晚會衰敗,人不可抵抗的老去,但是精氣神和氣質永遠不會,這是珍姨講給你的話。”

小君點點頭,擁抱了一下珍姨“珍姨,等我有錢了,我回來伺候你,給你買樓,給你買車,天天下館子。”

“小君,你才17歲,珍姨肯定能等到那一天;你還小,一切都來得及”珍姨笑著摸摸她的頭“不說了,咱們回吧。”

☆、初雪

顏晏今日下班剛到大廳就見到坐著等她的妙儀,妙儀也一眼見到了她,著急的跑過來,拉她到角落裡,小聲說“我昨天問我父親了,你找的那個人,跑了!”

“跑了?”

“是啊,他們押著她要去審問,她突然掙脫,跑了。”

“巡佐押著她她能跑了?”

“是,她偷了槍,我父親的原話,她逼著大家退後,一臉凶神惡煞嚇壞了眾人,然後就跑了,現在全北平秘密通緝呢,姐姐,你認識的這個人,不會是鬧革/命的吧。”

“怎麼會!她就是……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那沒辦法,現在跑哪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北平,現在這種事多去了,一週要是查不出來,警察局也自動銷案。”

顏晏應著,同妙儀說謝謝,就急忙跑回識香紀。

進門找珍姨,小玖指了指她的房間門“你找她什麼事啊,小君走了,珍姨現在有些傷感。”

顏晏沒管她,直接進了珍姨的屋,瞧她站在穿衣鏡子前,站得筆直,從鏡子裡看見顏晏進屋,笑著同她說“你說我最近是不是老了,我覺得額頭上多了皺紋,我剛剛還在頭髮裡拔了根白頭髮……”

“珍姨,花花沒死,她跑了。”顏晏打斷珍姨的話,珍姨還做著扶額的姿勢,愣在當場,回頭驚奇的看著顏晏“你怎麼知道?”

“我做飯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局子裡的人,打聽的,她說花花搶了警察的槍,跑了。”

珍姨一屁股坐在床上“搶了槍?跑了?她能跑哪去,沒做錯事跑什麼?”

“珍姨!花花沒死就好,咱們在這等,警察一週之內找不到就撤案了,到時候她會回來的。”

珍姨緩緩抬頭看著顏晏“你怎麼還在這?”

顏晏被問的一頭霧水,機械的說“我去哪?這是我的家啊。”

珍姨盯盯得望著她好久,眼眶微紅“你那位爺沒給你找個出路?別賴在我這了,你也趕緊走吧。”

“珍姨,別灰心。”顏晏慢慢走過去坐在榻子上,毛茸茸的腦袋窩在珍姨懷裡“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啊,我知道你不是真要攆我走,說這刀子話剮得我心窩子疼,你也不好受吧,那以後就不說這話了好不好?”

好久沒聽到珍姨說話,顏晏臉上落下一滴水滴,她沒抬頭,伸手夠到珍姨的臉頰,一片潮溼,顏晏笑了“我跟你說,差我的工錢一份不能少啊,你不能整天這麼裝瘋賣傻,姑娘們還都指著你呢,掙點氣吧我的好珍姨。”

珍姨推她,破涕為笑,鼻涕流出來,顏晏遞過手帕給她,珍姨一邊笑一邊說“你那位爺最近怎麼不來了,吹了?”

“也許吧……”顏晏靠著桌子站著,擺弄著衣襟。

“什麼叫也許吧,這麼含糊,你怎麼別人的事門兒清,自己的事情老這麼糊塗,我看人不錯,你自己要抓住。”

“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