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這個城市我更加無牽無掛無臉無皮,但看著小慧遠去的背影,我感到錯了。

他朝我笑,我看著他的下巴向他笑。他說:“兄弟,我們商量個事。”

我說:“講。”

他揚著下巴說:“把你的房間讓給我怎麼樣,我在學校旁邊有一間條件比這好的房子,我們換,或者我給你錢也行。”

我說:“你那房子是不是真的好。”

下巴說:“保證是最好的,房租我爸交了半年。”

我說我想想。

下巴說:“考慮考慮。”

打發了這小子已是黃昏。沒等到小慧回來我就睡了。我開始做一個莫名其妙血腥的夢。

我夢見我身在一個潔白的世界,周圍白的耀眼。空中滿是漂著的小白布偶。我突然覺得很恐怖,覺得我要死了。這時候出現一片樹林,樹上繫著同樣的白布偶。我在裡面走著,突然,一休哥出來說,跟我走。我跟著一休哥走,感到有人要殺我。但我又不敢不跟著他走。我怕有人提前滅了我。我走著走著一休哥就消失了,我沒命地跑,眼前出現到塊種著棉花苗的地。我趴在棉花秧子底下匍伏前進,然後藏在長滿巨大荷葉水池裡。躲在荷葉下抓住荷葉杆。

我哥哥過來說:“這裡不安全,你快跑。”

我爬過一個土坡,躲在背光的一面,把頭埋進土裡。我真切地聞到了泥土味。這時有人說:“我找到你了。”沒來得及看那人是誰我就嚇醒了。這個夢中環境優美,氣候溫和,沒有一點恐怖的意思。但每次我做完夢都是驚恐萬分,並且總是隱約嗅到血的氣息。在夢中我的空間無限擴大,我千辛萬苦地想找個能給我安全感的地方。我覺得安全感一定是個狹小空間帶給我的感覺。當我感到害怕時我都會希望四周天地牆壁都能像被窩一樣裹著我,並且有一個堅實的後盾,如同大地。

我想到榮格說的,夢是有頇見性的,是特定情況下的必然產物。我想它是在向我指明我按照我的意願生活會是安定的。而其中的困難也只是生命中少有的調色,簡單克服。

但很多年以後我看到弗洛伊德說的,夢是慾望的滿足。夢是潛意識的慾望,夢的內容不是被壓抑與慾望的本來面目。覺得我的生活真是如同夢一樣慘。他說夢是現實的寫照。

我一直有想,活在這裡我一定要出名。我的生活也必須是名利雙收,遊刃有餘。曾經沒有什麼帶給我光榮,以後也不會有。但我對虛偽事物有著無法抑制的渴望,雖然我常常表現的很隨緣。我相信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它不會給我們太多的好運和佼幸。好運來臨時我們歡欣鼓舞,或者說得到一種重生,或者說當你被耍得要死掉的時候有一間完全封閉的小屋讓你去休息哭泣,並且像世人展示你的悲傷,並且能有一張床,在你哭累的時候可以捂著被子沉沉地睡去。

而如今我的生活是如此的雞毛蒜皮,毫無命運的特徵。

我醒來天以大亮。我走到街上去找便宜的中飯。走在林蔭小道上似乎有很好感覺,我竟忘了肚子還是空的,或者是我已經餓的不餓了。我讓過無數牽手過來的情侶,很受打擊,想到很多跟我有過關係的女孩,感覺沒有能善終的。想到一個和我主動的姑娘。

這個女孩來去勿勿,迷上她是因為我假裝有共同的愛好,並且知己。同時我終於明白所謂的知己是多麼蠢的一個東西。所謂知己就是能在一起談各自或是共同的喜好,而人們都喜歡說共有的東西,所以談著談著就引為知己。只是人身如此多的興致,就算我是一流氓,你我也能有理由結為知己的。

我忍著噁心喝了一杯粥然後回去了。回來我看到小慧蹲在牆角搓衣服,如同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看我,我對她笑笑,她沒有理我,低頭洗衣服。我無趣回到房裡。

回到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