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心疼弟弟,連忙叫下人開飯,費揚古狼吞虎嚥地吃完飯,又被領下去沐浴更衣,費揚古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把斜背在身上的包袱解了下來,隨意往桌上一放,才轉身走了。費揚古一出門,博果兒就低聲說,“你也別光顧著高興了,我看這小子是偷偷從將軍府裡跑出來的,你快寫封信給家裡,我派人快馬送到揚州,省得岳父岳母他們擔心。”烏雲珠連忙點頭,“還是爺想的周全。”對待身邊的至親,博果兒總是這樣盡心盡力而唯恐不周,想到這裡,一絲暖意湧上烏雲珠心頭。

博果兒示意下人拿走桌上的包袱,好讓烏雲珠在上面寫信。於是,一個丫鬟走過來,準備拿走那包袱,然而,她一隻手,居然沒拎起來。烏雲珠不解,便解開包袱看,沒成想,裡面全是黃澄澄的一錠錠金元寶,烏雲珠與博果兒見狀都愣住了……

過了幾柱香的功夫,當費揚古重新出現在屋裡的時候,大家的眼前都豁然一亮,洗去了一路的風塵僕僕,穿著嶄新的湖藍色衣袍,十一歲的少年,眼角眉梢的明朗笑意,舉手投足的無拘無束,都透出了若隱若現的灑脫隨性,豪氣不羈。烏雲珠白了弟弟一眼,“倒是越來越有個大人模樣了,怎麼總說起話來著三不著四的,剛剛還說一路上身上沒錢,苦的跟什麼似的,那,這是什麼?”說著,她指了指眼前的金元寶,面有慍色。

費揚古望了桌上一眼,並不意外,“天這麼冷,可這街上有那麼多的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咱用這錢施粥、施冬衣吧?”“你裝著聽不懂是不是?我問你這錢是哪來的?爹幾年的俸祿也夠不上這麼些銀子啊!”費揚古一本正經的拿了一枚金元寶,放在手裡掂了掂,“一個朋友送的。”“送的?憑什麼要送你?”烏雲珠不依不饒的問道。費揚古啪的一聲把元寶又扔回包裹裡,有點兒不耐煩,“不是偷的,不是搶的,別人送的。”“什麼人送的,為什麼送的,送了多少,拿來何用?你倒是都和我仔仔細細的說清楚啊!”烏雲珠窮追不捨。費揚古臉一沉耍起脾氣來,“姐,你把弟弟當什麼了?剛一見面就審賊一樣的審我!”

眼看著姐弟倆要吵起來了,博果兒連忙救場,他對烏雲珠說,“估計這會兒額娘已經從宮裡回來了吧,你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把弟弟來的事和她說一聲,過會兒我就帶費揚古去見額娘。”烏雲珠張口還要說話,博果兒攬著她的肩往外送,嘴裡說,“去吧,去吧,你想問什麼我幫你問,啊?”

烏雲珠走後,博果兒讓人擺上了一罈酒和幾碟小菜,他和費揚古邊喝邊聊,幾杯酒下肚,沒用博果兒問,費揚古自己倒是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我走了大半的路程,一個多月前到了一處深山老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打算直接歇在林子裡了。有兩三個賊子看見我騎著高頭大馬,便來劫我,他們那兩下子三腳貓的功夫哪是我的對手,沒幾下就把他們打得抱頭鼠竄,我覺得那林子不是什麼好地方,於是就騎著馬往前趕,王爺,你猜怎麼著?”“別叫我什麼王爺,叫姐夫,接著怎麼樣?”博果兒往費揚古的杯裡又倒滿了酒,費揚古仰起頭一飲而盡,接著說,

“我沒走多久就看見眼前一片火光,一群人打著火把將我攔到路上,足有上百人,為首的是個山大王,剛剛劫我的那幾個毛賊是他們山上的嘍羅。山大王讓他的二當家抓我,結果卻不是我的對手,他就自己動手和我打,別看他就是個山賊,本事卻很了得。打了幾個來回,我就被他抓到山寨裡去了。到了山寨裡,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後來山大王說,‘不打不相識,你除了那匹還不錯的馬,窮的叮噹響,看你有本事,有骨氣。跟我幹吧。’我說,那哪成,我不能給我爹、我姐丟人啊,我爹是開國名將,我姐是親王福晉。他居然當個笑話聽,說我不願意當山賊也不用編這麼離譜的瞎話糊弄他吧。”

“我想下山趕路,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