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買彩電的。婚禮非常熱鬧。村裡人無不稱道羨慕。媽媽高興極了。

但更多的是疲憊,辛惠知道媽媽下一步的重心是給她準備嫁妝。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媽媽不會讓她的女兒在婆家受氣。哎,又得苦了媽媽了。

辛惠不想讓媽媽辛苦。可是她卻想結婚了。和所有女孩一樣,辛惠也對未來的生活作了種種設計。辛惠在大學裡沒談過戀愛,她不是那種沒人喜歡的女孩。只是心氣很高。她覺得婚姻是上上天賜給人類最好的禮物,每個人都應該珍惜。

聽從上天的安排,大學不是談婚論嫁,她不想浪費感情,她堅信要娶她的人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她,她不能辜負他。她也要等他,氣得她的好友芳芳直用枕頭扔她。大罵她愚昧。

芳芳質問她:“你怎麼知道他是你要找的”。她壞笑道:“紅娘,相親。你那是哪個年代的老黃曆”。

“我在,傳統在”。

“去你的”。芳芳無語。

坐在磐石上的辛惠想起大學裡的情景忍俊不禁。現在的辛惠已經習慣了三中的學生。她不再焦躁,不再生氣。

當然也不再有初為人師時的自豪感和使命感了。她每天上完兩節課後,要麼就是趕回家幫奶奶做做家務,要麼就是坐在這磐石上看伸向天空的銀杏樹發呆。

很清閒很安逸地享受著不菲也不薄的教師待遇。備課、批改作業、業務鑽研可有可無。她自信她的那點學問足以應付那幫毛孩子。她現在是想結婚了。可那個要娶她的人呢。上天的使者紅娘又在哪兒呢。他們來找她了嗎

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爸爸閒下來總喜歡端詳她的臉笑眯眯的說道:“我姑娘像我,有福氣呢。”辛惠也堅信:她會幸福的。她的王子一定在來找她的路上了。要不這幾天她老覺得臉紅心跳的。

這天辛惠像往常一樣抱著書向教室走去,錢老師在後面喊著:“辛惠,等等”。

“有事嗎錢老師”。

“一會兒下課到我那兒吃飯,我有事情給你講。”

“行”。辛惠爽快地答應。

辛惠憑直覺覺得錢老師找她一定和某件事有關。她上課有些心不在焉。當然同學們也不會去注意老師的變化。辛惠覺得今天的兩節課很

難熬。下課鈴一響。她連“同學們,再見”都沒說就離開了教室。

在去錢老師家的路上。辛惠的心裡像裝了一頭小鹿。她有些後悔今天沒有好好打扮一下。辛惠向來對穿著就沒什麼講究,夏天不是白衣黑裙、就是綠衣黑裙。

春秋兩季不是t恤牛仔、就是毛衣牛仔。冬天當然就是棉衣加牛仔了。現在已是深秋,辛惠上身穿一件淺灰色的毛衣,下穿一條深藍色牛仔褲,足蹬一雙棕色中跟皮鞋。那毛衣有些不合身,鬆鬆垮垮的倒也有些雅緻,只是在胸前有一行針腳錯了。

那是眼下流行的元寶針花型。錯的那一行就癟下去了,看起來很彆扭,那是嫂嫂給哥哥織的。嫂嫂怕麻煩就沒有拆了重新織。哥哥嫌不好沒要,辛惠覺得放著也是放著。怪可惜的。也不嫌棄。但今天,辛惠真後悔把它穿了出來。

不知不覺,辛惠來到了錢老師家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門,錢老師熱情地把她招呼進了客廳。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人,那人看見辛惠進來欠了欠身,微微一笑,算是和她打過了招呼。

錢老師端著茶進來說道:“來,認識一下,這是我鄰居家的兒子,鄭建,這是我的學生辛惠,你們先聊著,我去做飯。”

錢老師出去了,兩個年輕人顯得有些侷促。“你在大學唸的是中文系”。那人開口打破沉默。聲音是很好聽的男中音。

“是”。辛惠覺得自己像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你喜歡顧城嗎聽說前不久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