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地溢滿了苦澀,“你的那些話都是說給我聽的?”

“算是吧。”

彥音以為她會有什麼解釋,然而她什麼都沒說,只有簡單至極敷衍至極的三個字“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算是吧?!

“你懷疑我?!”

聲音無可抑制地拔高了調子,他以為他可以忍受,哪怕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因為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所以他也心甘情願地認了。可是真正到了這樣的時候,他卻發現他一點也忍受不了!他根本就無法忍受她的哪怕是一點點的懷疑!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鏡月未央微微蹙眉,“不是從頭聽到尾的麼,怎麼還給漏了一段不成?”雖然是戲謔的話,用的卻是異常認真的語氣。

彥音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或者說是……他不敢確定。

的確,最後的時候,她沒聽完那個暗探的話就說相信他,毫無緣由的,可是他寧願她能聽完——如果不是懷疑他,她又怎麼會派人監視他?!

他發現,自始至終,自己竟然是一點也看不透她,本以為稍稍拉近的距離,都只是自己可笑的妄念而已。

他跟她從來都沒有……靠近過。

想到這裡,眼角不禁微微一澀,無可自抑地淌下一滴清淚來,嘴角卻是上揚的,透著無法言說的……殤情。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在自作多情,罷了。

趁著鏡月未央發現之前,彥音作勢站起來要走,手腕卻被鏡月未央一把抓住。

鏡月未央坐起身,伸手扳過他的臉正對自己,月光下那一道淺淺的水痕閃爍著細碎的光澤,如同璀璨奪目的鑽石細鏈一般。

她一直好奇,如此妖冶狐媚的男人,哭泣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驚豔的模樣?在鏡月未央想象中,彥音如果流眼淚的話,一定是妖惑得讓人失去所有的自持,那種哀悽的嫵媚足以讓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陷入瘋狂的境地,久久無法自拔。

可事實卻正好相反。

那一行清淚並沒有為他的妖豔錦上添花,更沒有往日那種蠱惑人心般的引誘,他的淚水很清澈,宛如一個濃妝豔抹的戲子洗淨鉛華的素顏,沒有摻雜任何情慾與媚態在其中,純淨得像是襁褓中不諳世事的嬰孩。

看著這樣的彥音,明明是熟悉的容顏,卻又陌生得讓人無從親近。

此時此刻,除了無以復加的心疼,鏡月未央竟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覺。

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上那迅速風乾在夜風裡的淚痕,鏡月未央從未如此明白地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從未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從未如此堅決地掀開心中那塊以往一直不敢碰觸的角落……清透的雙眸對上那雙爍亮的眸子,星空之下,夜風清涼,沒有山盟海誓的誓言,沒有刻骨銘心的痛悔,只有一句輕輕淺淺的細語呢喃,以及那位元組間義無反顧的認真——

“從現在開始相信你,還來不來得及?”

長久的沉默,寒鴉在枝頭棲息,寒顫的叫聲透著夜的孤寂,抖落了樹梢的幾片黃葉,飄飄灑灑,最後交纏在了一起。

彥音沒有再說話,嗓子裡早已哽咽不成腔調。

緩緩閉上眼,加深了那個綿長而溫柔的淺吻,告訴她他的答案,他的毫無掩飾毫無隱瞞毫無修飾的真心與實意。

說什麼來不來得及……就算要他等一輩子,他恐怕也會傻傻地守著呢。因為一旦淪陷了,就再也沒辦法變回原來的那個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將她捨棄。

“央兒,我喜歡你。”

清澈的聲線,不沾染一絲的媚態,也沒有任何的情慾,一直觸控到她的心底。

“……我知道。”

鏡月未央淺淺一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一隻手緩緩探入他的衣內迅速而熟稔地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