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年,她偶爾還是有入不敷出的時候,雖然不必她拿體己銀子去填了,可總還是有膈應的時候。她也查過帳,一筆筆都是對的上的,就算偶有差錯,也是極小的銀錢,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感情她的那些銀子都白掏了啊這些可惡的賬房不知得了她多少好處,還要偶爾與她推脫,可在錦甯面前,他們溫順的就像是無害的兔子。

韓側妃氣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如今不是她當家了,她總不好為了以前的事情興師問罪。唯一讓她覺得舒服點的,就是自己輕鬆了,不用再跟那些惱人的傢伙打交道了。

不過,要她跟錦甯似得與那些人鬥智鬥勇,還真有點為難她了,就當消財免災好了。這麼一想,她也就平衡多了,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什麼要緊。

她堂堂將軍之女,這點打賞下面的“小錢”還是出的起的。

靖王府的下人們都規矩了許多,對主子們更加敬畏,做事也更賣力了。他們彷彿忽然記起了他們的這個世子妃,在京畿中盛傳的名聲並不是眾所周知的“美貌賢淑”,而是“精明能幹”。聽著都是好話,但精明能幹卻是和手段厲害相輔相成的。

靖王爺很滿意,陳氏本來還不以為意,但時間一長便慢慢察覺出不同來。她這個王妃,在外人眼裡自然是無比尊貴的,但府裡有些老資格的下人,對她也僅僅是表面的尊敬而已。要知道,敬畏也是分多種的,多半人從前只是敬畏她多變的脾氣和毫不留情的手段,而現在,他們敬畏她這個人,只因為她是靖王妃。

靖王妃第一次對這個兒媳感到佩服了,雖然僅僅是一瞬間。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高興的。尤其是靖王的幾個侍妾,私底下的埋怨幾乎讓靖王爺忍無可忍。成日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高興,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不就是三餐的菜餚少了幾道,衣料子缺了幾匹麼?她們也不瞧瞧端來的菜色比從前精細了不少,料子的成色也更好了嗎?那許多飯菜她們也吃不完,多的還不是浪費了,衣料子都足夠她們一年四季穿新衣了,何況還有繡房每季定製的衣裳,哪裡就那麼缺了?當然,這些反駁的話大都是從韓側妃那邊聽來的。同樣是女人,怎麼對一樣的事情,差別就這麼大呢?

要不是看在她們常年相伴的份上,只怕早就讓人趕出府去了。

饒是如此,靖王爺越來越不愛往侍妾的房裡去了,更願意呆在王妃院子裡的書房或是歇在側妃處。

其實也難怪她們抱怨,畢竟只是侍妾的身份,待遇本就比陳氏與兩位側妃差了許多。從前只要靖王爺在她們哪個那裡多住了兩日,那段時間的日子就會好過不少。底下小管事們的巴結供奉,只一次就足夠養活一個小三口之家了。

如今錦甯當了家,那些隱形的好處就一夕之間都消失了。她們心疼的自然不是幾道菜、幾塊衣料子的事情,而是肉眼可見的真金白銀。時間短還瞧不出來,時間一長,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銀子的姨娘們,自然也就捉襟見肘了。

只好想盡了辦法吹王爺的枕邊風,只要不再讓錦甯管家就好,卻不成想產生了反效果,讓王爺生了厭。

姨娘們消停了,比起銀子,靖王才是她們實打實的依靠,若是被趕出去或是賣了,她們就真該欲哭無淚了。

如此足有一個半月之後,韓側妃便開始出現一些不舒服的症狀。起先不過是嗜睡,貪食又容易餓,後頭漸漸的發展到說著話也能倦的睡過去,偶爾也有噁心反胃的時候,卻嘔不出來什麼,只用青梅子壓一壓,也就好了。

陳氏是懷過身孕的人,自然看的出來這種反應代表著什麼。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滋味,覺得有些高興又有些莫名的酸意。

遣人去請了太醫來請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