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說起來是有十二個,不過有的千百年縮在地底當王八,有的固定尋路一輩子就在自己道場裡打轉,所以實際上能在九洲維持話題度的就是那幾個不安分的傢伙。

不安分有不安分的理由,有的是純粹瘋了,四處找樂子,有的單純是好戰,還有的則是為了提升修為,搶奪資源。

人魔尊並不在此列,他其實很安分,名號斷斷續續流傳了幾百年,但實際上只在最近兩年搞了波大的,火了一把。

這沒有任何好處,天下不少人都在嘗試找他。

紫雲仙宮從未公開說過要打殺了他,但誰都知道,你如果能拿到他的蹤跡,那麼那朵象徵著整個正道的紫雲便會來到你的頭頂,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同時如果人魔尊明面上出現在九洲的任何地方,那此處坐鎮的聖人乃至準聖都要有所表示,這是身為正道最基本的默契,紫華聖人死了女兒丟了徒弟,為了所謂的天下太平忍了一次,但絕不會忍第二次。

如果人魔尊出現在南瞻部洲,白玉蟾一定會親自來。

姜羽忍不住開始期待,她不怕人魔尊來,只怕他不來!

沉默,血湖的轟鳴,血衣沸騰的滋啦聲,火焰灼燒木頭的噼啪聲,還有那些僥倖活著的躲在二樓的凡人們的驚叫聲,明明聲音很多很吵,但所有人都覺得過於安靜了。

姜羽掃視樓內,沒有看到心中那個書生的身影,於是再次看向棺仙。

這個男人此時跪坐在地,直視著自己,表情有些不甘,但還帶著希冀。

希冀?

姜羽緩緩扭過頭,看向自己身後,並沒有人,空空蕩蕩,只有剛才自己坐過的椅子和桌案,上面瓜果散亂,酒罈傾斜。

她沒有感覺到異樣,但有人提醒了她。

於是她的目光最終落到了那個因戲樓搖晃而歪倒的酒罈之上,漆黑的壇缸,紅色的封口,與尋常酒罈並無不同。

下一刻,她突然抬手,竟然將煉化了大半的棺槨猛地揮起,砸向了桌案,巨大的紅漆棺槨頃刻粉碎了一切,桌案、椅子、瓜果皆成粉末。

而那酒罈十分僥倖的咕嚕嚕滾落到地上,寬大圓滑的瓶身讓它滾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直奔姜羽的腳邊。

它的運動軌跡很合理,但它能運動這件事很反常,姜羽那一砸不是用幸運就能躲開的,你讓棺仙站在那,他也未必能完好無損,一個罈子如何能行?

姜羽沒有猶豫,火紅的宮裙忽的開始燃燒,這是她今天第一次點亮明火,大日初升,已是全力!她抬起腳便向那罈子踩去,這一跺很樸實無華,可隨之而來的火柱幾乎直接貫穿了整個戲樓,衝擊力直接一灌到底,竟是將她腳下的血湖也踩出了一個深坑。

轟!比血浪翻滾的巨響要大無數倍的響聲。

就猶如隕石墜地。

她為了照顧還在場的小師弟等人,控制了釋放範圍,戲樓勉強得以保全多數地方,但戲樓之外那整個封天鎖地的棺槨卻被驚世的火柱重開了一道口子,火焰噴湧向高空,都城跟隨著搖晃。

棺仙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不理解,對方明明只是金丹境,為何可以如此強?

金丹境的姜羽到底有多強?

青雲榜上從沒有姜羽的名字,但沒有人敢說能穩贏她,便是瘋丫頭也不行,唐真如果想贏,也要點數全交才有機會。

你說你是天仙?天仙又如何?

對於天仙來說最重要的大道,老孃生來就有,還是天下最能打的大道之一。

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把農聖搬出天門山脈,姜羽也許真有能力替她師兄出口惡氣,贏可能費勁,但疼肯定是農聖更疼。

毀天滅地的衝擊過後,姜羽動作不停,她沒有檢查屍體的習慣,但是有補刀的優良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