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是那公主自小從師於當世的聖人慧一先生,是慧一先生唯一一個關門女弟子,才貌雙全,有閉月羞花的傾國之姿,又有大智慧,早在十六歲時,就有許多諸侯的公子向衛公求親……”。

又有人說:“在下曾聽聞世子譽二十二歲生辰時,也得到過文昌公主的一副畫像,看了卻說了句奇怪的話,‘唔,這是葉蓁?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雖是宮廷秘聞,不知到底可不可信,不過,傳說中文昌公主既是這樣的品貌端然,沉魚落雁,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世子他……”

君瑋問我:“你抖什麼?”

我端起碗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全身起了好多層雞皮疙瘩……沒事兒,吃飯吃飯。”

君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風月這段說完了,開說諸侯紛爭天下大亂了,你別出聲,我再聽一會兒。”

我說:“?”

君瑋道:“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天下大亂,匹夫有責嘛。”

我訝然看他:“又不是你讓它亂的,關你什麼事兒啊?亂世再亂,也只跟皇帝和諸侯有關,一個拼命地不想它亂,一個拼命地想它亂。啊,對了,還有個搞不清楚想幹什麼就是唯恐世事不亂的大教宗,不過這個是宗教範疇,屬於神秘意識了,不用管他。”

君瑋默然:“……我就是關心一下政治……”

我拍拍他的肩膀:“正直的人都搞不好政治,這條路線不適合你,你還是適合關注宇宙,寫點小說。來,吃飯吃飯。”

百里瑨湊過來:“為什麼人正直了就不能搞政治啊?”

我解釋給他聽:“你看,這個亂世,政治本身都是歪的,你要不歪,就不是搞它,而是被它搞了。”

百里瑨恍然:“那就是說人要不歪就沒法從政了?”

我說:“也不是吧,也不能過度,得又歪又正。”想了半天,道:“比如蘇譽……”

百里瑨若有所思看我好一會兒,半晌,鄭重道:“有沒有人跟你說,你身為女孩兒可惜了?”

君瑋淡淡道:“沒什麼可惜的,不過是老師教得好。”

我指著君瑋對百里瑨道:“看得出來他跟我其實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麼?看不出來吧?我們倆如今這個差別,和後天努力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先天資質原因。”

君瑋看著我表情猙獰,彷彿正在暗暗地使什麼大勁兒。

我奇道:“你在幹什麼?”

他也奇道:“我在桌子底下使勁兒踩你的腳啊,你沒覺著嗎?”

我更奇道:“啊?沒覺著啊。”

百里瑨突然抱腳跳起來:“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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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日上三竿之時,我們喝了頓早茶剔了會兒牙,收拾包裹和百里瑨話別。不遠之處橫亙的便是鄭國國都,高聳的城牆在夏日的晨光中閃閃發亮。我想,假如這是一塊金子那該多好啊,扒拉塊牆磚下來我們就發財了,最主要的是就不用逼迫君瑋賣身賺盤纏了。*

走出客棧不過五步,君瑋已頻頻回頭,我看了眼客棧門前背了個小揹簍的百里瑨,試探地問他:“百里小弟長得真是不錯哈?”

君瑋淡然地瞟了我一眼。

我繼續試探地問他:“你和百里小弟昨天晚上真的……”

他沒回答,再次淡然地瞟我一眼,瞟完依然回頭望。

看他這個反應,我心裡咯噔一聲,掩著嘴角低聲道:“你真看上人家了?你捨不得人家?”

君瑋沒聽清:“什麼?”

我稍微調高一點音量:“你真看上人家了?捨不得人家?”

他繼續沒聽清,道:“風太大,你大聲點。”

我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