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馬車後,只聽那車伕低聲問她:“大小姐可將帝君要大赦天下的好訊息告訴了夫人?”

沈葭未答。

那人也不再問,只專心著趕車。

沈葭走了,大夫人還在嚎叫,嚎了好久才停下來。

她嚎得餓了,然後撲到沈葭方才放進牢房裡來的小紙包前,抓起那小紙包,著急地開啟,緊著竟是用舌頭直接舔上去!

她狼吞虎嚥地將那小紙包裡的糖酥吃完,然後躺回了石床上。

外邊的夜雨愈下愈大。

牢房裡仍舊黑暗。

沒有人發現,從方才沈葭到得這關著大夫人的牢房前時,牢房牆上那小小的窗戶上趴著一隻小黑貓,一直盯著方才這牢房裡發生的一切看。

沈葭走了,那小黑貓未走。

大夫人在石床上躺下了,那小黑貓仍舊未離開。

待大夫人躺下許久,那小黑貓才從高高的小窗戶上跳下來,整整好落到石床上。

只見小黑貓圍著大夫人轉了一圈,然後停在她面前,伸出還有些溼漉漉的爪子湊到大夫人的鼻尖上,輕輕撓了撓。

大夫人沒反應。

它又再撓了撓。

大夫人還是沒反應。

小黑貓歪歪腦袋,然後爬上那小小的窗戶,跳到了外邊的夜雨裡。

這小黑貓離開未多久,只聽牢房裡有嘰嘰的老鼠叫聲,緊著便有兩隻瘦長的老鼠跳上石床,跳到了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依舊沒有反應。

她好像睡得很沉很沉。

沉得再也不會醒過來的模樣。

雨還在下。

明日就是封后大典,偏偏就在這前一日的夜裡下起了雨來。

005、雨夜裡找孃親的小傢伙

硃砂睡不著。

她不想想關於君傾的事,可她愈是這般想,她的心就愈會想到關於君傾的事。

她很煩躁,也覺得自己很可笑,當想的沒有想,不當想的竟一直在想。

想到君傾,硃砂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阿兔。

想到阿兔,她又不由自主地輕嘆一口氣。

夜很深了,硃砂站在窗邊,開著窗看著外邊的夜雨,任涼風帶著些微的雨水撲面。

阿兔,會是什麼人,又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硃砂抬手輕撫向自己的右耳耳背,用指腹摩挲著耳背上的字,又是輕嘆了一口氣。

阿兔是一個於她來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這個名字會刻在她的耳背上,可偏偏,任是她如何努力,都想不起她一絲一毫的過往,也想不起關於阿兔的一點一滴。

也不知她何時才能離開這相府去找阿兔。

硃砂在窗邊站了許久,久到她的衣襟快要被隨風拂進窗戶裡來的雨水打溼,她才伸出手扶上窗枝,欲將窗戶掩上。

就在這時,院門傳來一陣狗吠聲,伴著門環打在門上發出的聲響,聲音不大,但這清心苑本就不大,使得硃砂將這聲音聽得很清楚。

這般時辰,會是誰人過來?

硃砂微微擰眉,將窗戶闔上後扯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而後拿了靠在門邊的油紙傘,開啟了朝院門方向走去。

“鐺鐺鐺——”門環敲在門上的聲音響個不止,好似門外的人有什麼急事一般。

硃砂的手正要扶到門閂上,只聽門外有個小聲音在這時響起。

“阿褐阿褐,不要這麼吵哦,會吵到孃親睡覺的,我們呢,嗯……要輕輕的。”是小傢伙阿離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味道。

“汪嗚?”

“輕輕的就是阿褐不要叫這麼大聲,也不要把門敲這麼大聲呀,要是孃親生氣了不理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