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從來沒有份量。

他的世界,早早關上了大門,她進不去。

寧王殿下走的遠了,身後跟著的貼身侍衛似乎完全沒有瞧見地上還跪著一個尚美人,也無人拉她一把。直等雲姨娘與丫環尋了過來,才將幾乎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尚美人扶了回去。當晚她就發起了高燒,雲姨娘與丫環都想將此事報給寧王殿下,尚美人卻攔住了。

她如今倒盼著自己一下燒過去,再不用醒來。

可惜事與願違,她在床上躺了五日,被雲姨娘與丫環灌下去了許多粥水,總算是退了燒,又活了過來。

再看到縣令夫人帶著許小寶與武小貝在園子裡玩耍,尚美人也只是遠遠的看著,並不曾走過去。她生了一場病,一下子就沒有了精神頭,也不好塗脂抹粉戴花了,就素著一張臉,瞬間成了個幽怨的女子。

不明真相的群眾胡嬌瞧見了,還當寧王殿下最近身體不好,沒辦法用親密的方式來疼美人,倒引發了尚美人的閨怨。她一不能將武小貝的撫養權拱手相讓,二不能前去勸寧王,殿下啊您後院的婦人都閨怨了麻煩安撫安撫,省得孩子們開學回來,這怨婦造型嚇著了孩子們……

她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帶著孩子們遠遠的走開。反正離的遠了不招惹就好了。

前衙裡開衙之後的第五天上,縣學還要繼續上學的孩子們都陸陸續續返校了。作為實際上的校長,胡嬌在園子裡迎接學子歸來,許小寶與武小貝出跟在她身邊有樣學樣,非要迎接哥哥們回來,一時之間,園子裡頓時熱鬧了起來。

武琛與崔五郎親眼目睹了縣學開學的盛況。夷語先生在前衙跟著許清嘉忙碌,不參加開學典禮,教漢字掃盲的老先生也不參加,整個主場都留給了胡嬌與她帶著的倆熊孩子。

過了個年,孩子們從家裡回來,或多或少都會帶著禮物,或吃的或玩的,就連許小寶與武小貝也收了不少夷族特色的小玩意兒,以及小吃。

胡嬌也給孩子們準備了新年禮物,每個人一套筆墨紙硯,都是尋常的東西,可是對於家貧的孩子們來說,那是最好不過了。

她的記性不錯,與夷人孩子用夷語問好,有些家中有特殊困難的孩子還特意問過了家人近況,與漢人孩子便用漢語,每個孩子見到她都揚著笑臉,喜悅發自內心,爭先恐後與她講起年節趣事。

夷人有的部族與漢人的節日不同,只是如今漢化的厲害,漢人的年節夷人也過,夷人自己的年節也過,很是有意思。

崔五郎遠遠看著,忍不住感嘆:“我現在知道了,許夫人這就是一個孩子王啊,不怪小郡王那麼喜歡她。”端看她對孩子們的態度,就與她所見過的所有家長迥異。

他所見過的家長們都是一言堂式的,哪裡容得子女們有異議?但許夫人似乎不同,她似乎拿孩子們都當大人,鄭重與之對話,與之友愛和諧相處,不怪孩子們喜歡她。

寧王殿下負手瞧了一會,似乎被孩子們的熱情感染了,眉眼都柔和了下來,“五郎,我覺得將小貝將給許夫人撫養,似乎並沒有錯。”

這位許夫人以往表現略不靠譜,好多次都讓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也不知她是有意為之還是歪打正著,反正武小貝目前瞧來身心健康,性格活潑開朗,完全向著好孩子的方向發展。那天他還考許小寶與武小寶,拿了本書過來,指了些簡單的字給他們,結果這倆孩子都認識。

識字量在同齡人中算得上非常多了。

只不過複雜的字他們不會寫而已。

“只要小貝不要學到許夫人的刁鑽,那就……應該沒有錯吧?!”吃過胡嬌苦頭的崔五郎還是覺得不太能苟同寧王殿下的觀點。

新的學期開學,照例是食堂講話,然後大家美餐一頓,今日收拾東西,明日正式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