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許珠兒心有不甘。

胡嬌輕笑,似語聲無奈:“你這小丫頭,若是膽子再大一些大約就會了。一上了馬背就僵著個背,完全不敢放開了膽子,非要把什麼都抓在手裡。”

韓蕊聽到這話頓時喜形於色,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但在座夫人可不這麼想。韓蕊搶人家已經付過銀子的場地就已經很是跋扈,還唆使刁奴去打許夫人一家,結果偷雞不能蝕把米,這實在怨不得旁人。而永寧公主雖然不可能因為此事去訓斥女兒一頓,還是略微有些不滿的。

——她都這麼大了竟然還不會看眼色,將來若是嫁出去了,做爹孃的豈不是要擔心死?

許珠兒臉上的笑意都快掛不住了,不過在胡嬌面前,她還是忍著要與韓蕊打一架的衝動。她覺得韓蕊臉色似鬼,既描金又塗朱,大約是太過厭憎此人,竟然連帶著也覺得她的妝容十分討厭。

“娘,人家只是膽子小而已嘛。”許珠兒低低撒嬌,胡嬌在閨女腦袋上摸了好幾把。

就這麼會兒功夫,韓娘子已經夾槍帶棒搗詆譭了胡嬌好些話,且兩座相鄰,沒道理胡嬌母女倆聽不到啊。

今日臨出門之前,永寧公主都還記得扳回一城。因此也不阻止女兒刻薄損人。不過旁邊座上的胡嬌母女似乎壓根沒被永寧公主母女的話給影響了,母女倆歡歡喜喜商量這個月許清嘉旬休之時吃些什麼。

許珠兒就算有一肚子的怒氣,可是見孃親鎮定如常,不知為何,她自己也竟然鎮定了下來,只覺之前腦子裡冒出來的念頭很是不好,試想在有今上與皇后親自來參加的婚宴之事上,她若是鬧將起來,肯定頭一個要遭罪的定然是她,說不定還會累及父母。

許家的菜譜倒與別家略微有些不同。能夠與她同一桌的婦人們在家大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聽得胡嬌一道道講菜的做法以及食療方法,特別是描述到那菜的美味與外形之時,都忍不住悄悄在口裡吞了口口水。

——今日的婚宴比原定的晚了一個時辰了,還未曾開宴,而這些婦人們都是小鳥胃,禁不得餓又不能吃太飽,因此早就餓的五臟廟貼到了一處。特別是牟中良的夫人,幾乎就是在哀求胡嬌:“許夫人,求求你別再說了!”

胡嬌一臉無辜:“牟夫人,怎麼了?”

牟夫人與她以往在別處應酬也見過面,算是一位熟人。

牟夫人有氣無力:“你繼續!繼續!”

一邊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幾時才開宴。

前院裡,一對新人拜過了舅姑,堂前卻扇,許多人都要誇一句:天造地設的一對!

季大娘子今日離家,心中無限憂思,雖然對三皇子也有點意思,訂完了親之後二人也曾見過面,約略交談過,也算是有個共同愛好。但她如今嫁進王府,三皇子新封齊王,她身份並不簡單,故而有幾分拘謹。

前院的酒席都已經開始了,新人也被送到了新房裡去了。

寧王妃帶著人前去新房關照新人,見季大娘子嫻雅端莊,齊王又對她一再相謝,心頭一塊大石也落了地,總算最近的差使沒丟臉。

太子清查完了戶部,因今上寵愛,下面朝臣又別有用心,因此齊王府建的格外奢華,比之寧王府要恢宏許多。寧王妃雖然替齊王操持婚事,但心中未嘗沒有怨言。

論功,寧王要比毫無建樹的齊王強上太多,多年在夷邊與敵搏命,才換來了百夷之地的一方安寧。

論齒敘年庚,寧王為長兄,而齊王乃是弟,偏偏齊王妃身份門第都要比她高上許多,各方面來看,反是寧王落了下乘。

季家門第清貴,往上數一門雙進士,季成業的兄長在地方為官多年,當弟弟的反留在長安。而往上數,季成業之父也是朝廷重臣,只不過如今致仕,回了老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