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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義之外,更加上了一條:
“石敬瑭,不配擁有天下!”
短短十日之間,五州淪陷,官軍逃匿,盜賊橫行。烽火四起,士民惶恐。洛陽的皇宮中,一片烏雲越壓越低!
從宮中出來,馮道感覺自己幾乎虛脫。
與他同時出宮的桑維翰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從來沒看見石敬瑭的臉會猙獰到現在這個樣子。儘管知道石敬瑭現在還需要他但這種需要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礎上,如果石敬瑭不再理性,那時該怎麼辦呢?自己的性命,也是堪憂啊!
“馮相。”桑維翰走快了兩步,回頭對馮道說:“陛下剛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天策南下的那支人馬,不管是虛兵,還是實兵。一定都要擋住,不許匹馬過黃河!支應鄴都的糧餉,你可要好好籌劃啊!”
“鄴都乃河北之心腦,本有存糧,並未全數供應平幽,”馮道說道:“但是,就算擋住了天策,我也只怕……”
“只怕什麼?”
“只怕外患未平,內憂又起!”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桑相應該也很明白。”馮道說道:“我主被契丹所欺,為了燕雲一事,進行了殺雞取卵式的征斂,卻將河北、山東計程車民都得罪透了!冀州之亂,豈是偶然!不止冀州,最近濮、曹、鄆諸州也有異動!大野澤(梁山泊)巨盜雲集,登、萊海賊橫行,州縣對此都隱瞞不報,但我們這些宰執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些隱憂都如同乾柴燥薪,只要星星之火一點就會爆燃!這些,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啊。”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桑維翰嘴角都在顫動,其實他並不是完全不顧民生的人,只是到了現在這個局面,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有些事情正如飲鴆止渴,雖然明知道有毒,但事到臨頭還是不得不做。
“現在最重要的,是攻守!”桑維翰道:“鄴都能否守住,關乎黃河。黃河能否守住,關乎中州!如果讓天策的騎兵進入畿內,那……那這個天下可就危險了!”
這個天下危險?那現在就不危險了?
馮道沒將這話點破,現在說這些刺激人的言語毫無用處!桑維翰沒再與他廢話,趕往樞密院去了,馮道卻回了家。在回家的道路上,又遇見了兩起騷亂。
天策的騎兵還遠在黃河的那一頭呢,可是,洛陽,這座曾經偉大的都城,如今從內到外都已經變得搖搖欲墜。
所有人在這座城市裡,都找不到安全感,從石敬瑭到馮道,從馮道到桑維翰莫不如是。
如果唐軍真打到了洛陽城,應該也不會對自己如何吧,可是,自己能捱到那時候嗎?
思慮及此,馮道想到了範質。
這個小子,溜得可真快!
如果他停留到現在,能否平安離開,就難說了。
範質出使洛陽,取得了超過預期的成果,隨著唐晉局面的交惡,秦西方面中樞擔心他會因此受累,故而提前將他召回,一路西行,進入關中時,幽州事件已在八百里秦川開始發酵,早在上半年,由於秦西社會變革的影響,秦東的基層已經有向秦西看齊的趨勢,許多鄉里正在如追流行一般,在鄉紳們的主導下,模仿秦西去推選自己的糾評御史當然明面上不能叫糾評御史,那些當選的鄉紳們借用了一個古詞語,把自己叫做代言,意思是自己在代百姓發言。
新推舉出來的代言們彷彿是從秦西正在推行的“仁政”中找到了獲取權力、抵制武人的法理依據,正在越來越積極地介入到縣以下的各種社會庶務當中。
在秦西。糾評御史對基層庶務與司法的介入,有著天策上層文官體系的制約和指引,因此上下渾然一體,沒出差錯。石晉的上層文官體系卻與這種基層的選賢舉能體系無法銜接,上層建築和基層體系便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