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在青石地磚上。和暴動的人群一對比,轎伕門就顯得泰然多了。不管旁人如何,速度始終不慌不忙,似乎在無言的嘲笑著路人的驚慌膽小。

轎子的出現,又不得不吸引住一些像壁虎一樣讓出道路,此時後背貼在皇門走道牆上的官員。

只見軟轎上的每一寸布身,都閃著七彩的絢爛微光,四角垂下的穗子上,鴿子蛋大的夜明珠在微暗的天際下帶來第一縷光明。

但看那四名轎伕身上織錦的黑綵衣料,還有綠衣丫鬟身上的頭飾,都比一些達官貴人家的正主還奢貴。

看見這樣的陣仗,不知道的人,贊這織錦繁華,道這轎子的主人身家顯赫,一頂小小的軟轎都這麼奢華顯擺。

知道的人都知道,這些花花綠綠的顏色,是預防抬轎子的轎伕被主人刑剋到,而用各種晶石織就,或者特別製造出的避煞吉物。

丫鬟容歡尾隨在轎子旁,看著周遭路人的表現,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不過心裡總是忍不住為自家小姐容輕羽抱打不平。

“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說話的時候,秀拳已經捏緊。握拳的瞬間,一旁的轎伕心頭一顫,感覺到有股氣流快速擦過面龐,暗叫一聲不妙。這容輕羽唯一的貼身丫鬟,脾氣可不太好!

“歡歡,還有多久到?”這時,轎子裡傳出優柔好聽的聲音。聲音裡聽不出半分喜怒。就如其名,輕軟柔柔的,好像一片沒有重量和影響力的羽毛。但是聽進心裡,卻給人一種溫柔纏綿的味道。

容歡聽見自家小姐的話一愣,趕忙恢復冷靜應道:“小姐,就快了,半刻鐘不到了!”

“嗯!”容輕羽輕應,對於外面眾人的躁動似乎置若罔聞。

容歡望了眼身邊的轎簾,欲言又止。心裡則在怨懟那個仗著家族勢力,處處和自家小姐作對的司馬家嫡小姐司馬雲瀧。只因眼前起鬨最厲害的人,都是司馬家的黨羽!

小姐明明是個掛名太傅,但自從任職就都是風雨無阻的參加早朝。雖然在朝話不多,但是隻要一說話就必然會受到司馬雲瀧的擠兌。分明,她小姐的才華不比司馬雲瀧差,甚至她覺得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老天不公,給她們善良溫柔的小姐這樣的命格還有這樣一副殘疾的身子。

以她看,肯定是因為繼她之後,多了一個自家小姐這個掛名女太傅。讓司馬雲瀧“天下第一女太傅”的名聲轉折成“天下女太傅之一”,而讓她心懷不滿。

想到這裡,容歡第無數次為自己小姐難過嘆息,心生酸楚的掉出一滴淚來。

“我讓你準備的黃豆,都帶了嗎?”容輕羽這時輕問。

而對於自家丫鬟的忠心和體貼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她本來就無意爭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榮華富貴,寵辱繁華,這些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以前這些東西在她心裡不重,現在不重,將來也不會。可笑的是,三次重生,都擺脫不了這個天下首富之女的身份!

她之所以想為朝廷盡一份心力,只因為,這片土地,曾經有一個自己在乎的人用鮮血捍衛過……雖然如今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既然老天給了她再次重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機會,她就不能不管。因為,或許他就在她看不見的身邊,鮮活的還在這片土地上。

所以,這片土地必須是安全無虞的!

“帶來了,喏!”聽見容輕羽的話,容歡才收了幾分不愉快,然後從腰際取出荷包,抖出聲響。不禁又好奇的問:“小姐,您要這麼多黃豆做什麼啊?”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容輕羽說,語氣依舊優柔款慢,仔細聽得話,能夠發現她語氣裡的一絲狡黠。

粗神經的容歡則是聽得一愣,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睛。不過,小姐的決定總是對的,於是聽話的點點頭,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