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羽聞言皺眉,從南宮襲嶸撞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然覺察到事態的蹊蹺。

“三皇弟,所謂何事要如此匆忙的闖進皇嫂的閨房?”容輕羽開口,語音不無苛責。

南宮襲嶸聽了這話,不但沒有退出去,反而更跨進了房內幾步。

房樑上的北辰流亭極好的目力將南宮襲嶸此時的神態看進眼底,心底不無驚痛。只見此時的南宮襲嶸原本應該齊整的衣冠衣襟微敞,法冠歪斜,俊顏上更是染著不正常的紅暈。額頭的細汗在月色下反射出的光,生生刺痛了北辰流亭的眼。

眼看著南宮襲嶸跌跌撞撞的撲到桌邊,北辰流亭眸色一變,當即從房梁躍下。

剛剛走出去的南宮襲嶸,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覺大腦此時一片混沌,身體裡彷彿有一隻野獸在沸騰狂嘯著,驅使著他不知不覺就走回了這裡。

分明知道不應該的,可是理智已然崩潰,尤其是看見暗室裡那讓他魂牽夢縈了無數回的人兒,身體便更不受控制,或者說是按照潛意識裡的催使一步步的靠近。

隱約的,南宮襲嶸還是知道自己中了魅藥。所以,耳邊人不客氣的聲音此時聽來都分外的柔魅動聽,彷彿冥冥中的召喚,讓他一步步的走近深淵……

直到北辰流亭躍下房梁,他都不查。

正當感覺肩膀一沉,南宮襲嶸欲要抬起頭來,緊接著便後勁一道勁力襲來,所有的意識便隨之覆滅。

南宮襲嶸猛然睜大眼,眼瞪著面前刻畫著詭異花紋的面具,怦然倒地。

“有刺客——”本該安寧的夜裡,突然被一聲驚喊撕裂了平靜。

北辰流亭看了眼地上的南宮襲嶸,聽得這聲院外想的太過刻意的呼救,心底一沉。

“看來,是有人故意安排了這一切!”容輕羽這時站了起來,走到北辰流亭的身邊。

北辰流亭的俊眉皺的死緊,然後毫不猶豫的一聲令下:“十二!”

聲落,一個黑影隨即出現在了門口。

——

北域行宮的另一間廂房裡,原本趴在桌邊打盹的一個小宮女聽得不遠處別院裡的騷亂,當即嚇得瞌睡蟲全無,立即驚跳了起來。

小宮女揉了揉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連忙跑到窗邊。

未曾發現,床幔裡,自己看護的病人這時猛然睜開了眼。平靜的嬌顏上,閃過一抹狠戾之色,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唇瓣更是勾起一抹嗜血的的殘笑。

心裡暗道:容輕羽,你料不到吧!我其實早就料到五師兄會為了你對付我,所以早有準備!

我會在這裡擺了你一道,雖然說南宮襲嶸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但讓人撞見你與中了魅藥的南宮襲嶸共處一室。我看你怎麼解釋得清楚?

就算你們是清白的,東楚又怎麼容得下一個有了汙名的王妃在世?而且,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其他國家?為了儲存東楚皇室顏面,沒有人會希望你還活著……

“唔——”司空寅月兀自得意間,卻聽一聲悶哼。

司空寅月臉上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收起,就感覺身邊的床幔一陣晃動。

因為危險的逼近,讓司空寅月來不及去掩飾驚慌,就忙轉眸去看向床邊。

卻見那裡立著的兩抹頎長的身影,但看那人揹著燭光,卻依舊清晰入目的面容,當即臉色一白。

唇瓣微張,一聲驚訝未及出口,來人的一指已經點在她的穴位上。然後她聽見那好聽的聲音,近乎殘忍的開口:

“小師妹,這麼大的禮,實在是太貴重了。你二皇嫂無福消受,所以師兄給你送回來了!”

然後修手一拽,原本裹在身邊人身上的毯子滑落。再被大掌一推,撲向了床鋪。

司空寅月驚恐的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