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急不緩給老婆子扇風。

“如果,再不中,那.....便讓青雲回家安心備考吧,可能是學堂環境不好,讓青雲分心了也說不準......”

說到最後,他又懷疑起,是學堂的風水有問題。

瞧著老頭子一副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模樣,葉張氏寬慰他:

“你別慌,這回青雲不是說他有八成把握能考上嗎。

說不準,這次真能考上呢?莫要胡思亂想,好了,快睡吧。”

正巧此時窗外吹進來一陣微風,驅散了屋子裡的熱氣。

這陣風如安撫人心的囈語,與葉張氏的話一同落進他心裡。

他緩緩躺下,說:“對,青雲這次定有把握考上。”

....

另一頭,瘋癲許久的葉平,在這日忽的頭腦清明起來。

他開啟柴房的門栓,獨自坐在月下,仰頭望月,心裡思緒良多。

黃瑩淺眠,聽見動靜便也醒了,

她披上一件外衣,慢慢走出屋子,瞧見自己的夫君月下孤寂的身影,心尖顫了顫。

葉平回頭,溫潤笑道:“阿瑩.....”

黃瑩回屋拿了驅蚊的香草出來,嗔怪道:

“清醒了也不來找我,自己在門口喂蚊子。”

“這不是怕打擾你。”

說話間,葉平一掌拍死趴在自己腿上吸血的兩隻蚊子。

黃瑩拿了個小凳子坐過來。

葉平伸出雙臂,攬住妻子瘦弱的肩膀,嘆息道:“阿瑩,這些年,你受苦了。”

黃瑩順勢靠在夫君不算寬厚的肩膀,心裡卻久違的感覺到安心,她抿唇笑了笑:

“只要全家人都好好的,我便是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今昔是何年?”葉平問,

黃瑩道:“乾號六十五年。”

“六十五.....”葉平低頭默默算著,“是青雲的第三次童生會考了吧?”

“是。”

葉平唇角掀起,苦笑道:“第三次.....當年爹不是斷言,青雲和我一樣,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嗎,怎麼他會連續三次會考不中?”

“碰巧身子不舒服,鬧肚子了。”

葉平道:“又是碰巧,苦難何時才會放過我們葉家......”

......

翌日,原本應該在外抗包的葉佑澤突然回了家。

驚得黃瑩忙問是不是被包工頭趕出來了。

葉佑澤拿出布包,說道:“不是,是我和工頭請了假。”

葉張氏急道:“怎的忽然請假?”

“你們看。”葉佑澤解開布包,露出裡面的二十五吊銅錢。

整整兩千五百個銅板。

“小弟說,他最近賺的錢翻了一番,叫我拿這些錢,回家休息半個月。”

葉佑澤解釋:“小弟恐我幹活心神不寧會出事,所以叫我請了假,這樣他才好安心考試。”

這話倒是真的,畢竟是第三次了。

葉佑澤怕自己真會像小弟說的那樣,一不留神出事。

也怕自己不請假,惹得小弟考試也不安心,到時候自己可就難辭其咎了。

包工頭很好說話,看在葉佑澤這麼多年在他手底下幹活,從沒偷過懶,且是為了家中小弟能安心會考才請的假,便同意了。

一則是看在情分上,二則是看在會考的份上。

萬一人家小弟真考上了,包工頭交好葉佑澤,總歸是百利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