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夜晚便回城聚在繡雲湖邊觀賞各大青樓組織的樂舞。

雲秋和流夏在後臺梳妝,她們就像百花叢中最穠豔的玫瑰,姿色傲視群芳。尋常青樓女子都不敢上前與其鬥豔,不遠處卻有一株幽谷空蘭與其分庭抗禮。

那是這幾個月來風頭正盛的瀟湘館頭牌月娘,容姿清麗,氣度出塵,身上完全不沾半分妖媚。這別具一格的氣質頗受京城的清流士大夫推崇,寫了許多詩篇誇她如嫦娥下凡謫仙氣度,帶動了一股好清雅之風,由此風香樓受到不小的衝擊。

流夏嘴碎,打量了月娘一會道:“我見她容貌也比不過我們,只是自詡君子計程車大夫喜歡她的那種清純勁兒。青樓裡會有清倌?呵呵……”

“說這些做什麼,男人們慣會花言巧語,也常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我們的花期尚且只有五六年,哪管得了別人。”雲秋邊挑選簪子邊道,試了好幾個都覺得與鵝黃的衣裳不相配。

忽然鏡子裡她的身後出現一片紅紫的衣襬,然後響起一片請安的聲音。有一隻手拿起雲秋面前的一支金鑲玉花鈿插在她的髮髻上。

“你今日的打扮倒比平時清秀了。”胡媽媽語氣不經意地道,雙手在雲秋的肩膀上撫過,似乎是幫她撫平衣衫的褶皺。

因為胡媽媽的出現周圍彷彿靜了下來。

雲秋有一瞬間的心悸:“……我今晚彈奏古琴,不宜穿得過於鮮豔。”

“全京城的人都想看你豔驚四座你竟然打算素衣寡妝彈一曲琴?若被其他青樓嘲笑我們效仿瀟湘館清淡之風怎麼辦?”胡媽媽放在雲秋肩上手的力道忽然加重了幾分。

“媽媽,我……”

“罷了,”胡媽媽鬆開她,“你向來最聰明,我相信你有分寸。”說著,胡媽媽走到流夏面前,彎腰為流夏在額間畫梅花。

一點紅梅於額間綻放,胡媽媽露出滿意地笑容。“你們今晚盡情地表現吧,夏花也來看你們,可不要在小輩面前丟臉。”

胡媽媽話音剛落,這時人們才注意到胡媽媽身後不遠處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