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已經停止流血,下眼瞼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臉上的血痕也半乾,丫鬟輕手輕腳地擦乾淨她臉上的血跡很是困難,要是牽扯到眼睛重新流血也未可知。

“你現在知道關心身邊的人了麼?做事之前怎麼不想想會有怎樣的後果?”暖冬的語氣微冷,聽都聽得出來她的臉色好不到哪裡去。“你放心,有人照顧鈴草,只是你看不到。”

“呵呵,對,我現在看不到……”冷衣淡淡道,然後好像想起什麼又說:“暖冬姐姐,你現在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像你啊,啊——”冷衣忽然驚呼,表情痛苦得扭曲。

“怎麼了?不是讓你們輕一點麼!連伺候主子都伺候不好你們活膩了麼?”暖冬頓時緊張起來,認為一定是丫鬟手腳過重弄痛了冷衣,旋即立即提起嗓子訓斥。

丫鬟被暖冬這麼一說下意識就要跪下求饒,得虧是冷衣先一步開口:“不關丫鬟們的事,是我的眼睛時不時就鑽進腦子裡那樣疼,剛剛發作了。”

“……”暖冬垂了垂眼,“很疼吧?”

“呵呵,疼得腦子都要裂開了,不過還好,暈不了。”冷衣說著想笑一笑,但她習慣的職業假笑不光要動嘴皮子還要動眼皮子,於是牽動了眼部的神經又引起鑽腦髓那樣的劇痛,嘴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扭曲,想必她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了,丫鬟也被她嚇得臉色比冥紙還白。

暖冬看著她這副模樣又氣又心疼,終究化為無奈的一口氣嘆了出來。

“只能先處理一下,等謝大夫來再說了。”暖冬道。

冷衣點點頭。

暖冬在一旁站著垂眸沉默了一會,不知所思幾何。期間冷衣臉上的血跡清理地差不多了,眼睛周圍丫鬟不敢碰。手臂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冷衣還換了乾淨的裡衣。

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冷衣問:“鈴草現在怎麼樣了?能告訴我麼?”

暖冬抬了抬眸,道:“不用擔心,她身上的傷都包紮好了,現在還在昏迷。”她頓了頓,問:“把你弄瞎的是誰?”

“晴春,但是動手的是雲秋。雲秋說她動起手來會比晴春溫柔,我可不覺得,藥撒到眼睛上還是一樣火辣辣地疼。晴春說撒了毒藥之後再用解藥就不會永久失明,可撒了毒藥後眼睛睜都睜不開,解藥都滴不進去。而且我血這個流的啊,我自己都害怕。”

“經過這件事你也該知道害怕了,每隔幾天就胡作非為,這下眼睛瞎了看你怎麼鬧事。”暖冬硬話說完語氣還是不自覺放柔和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風月樓的毒都能用風月樓的藥治好,你不會永遠失明的。晴春為人雖然有些許任性但也懂得分寸,媽媽看重你的眼睛,她不敢真的把你弄瞎。”

聽了前一句話冷衣心裡想,這你就想不到了暖冬姐姐,眼睛瞎了正好有理由給我鬧事啊,過幾天我還要引起一個大新聞呢,而且我也不想鬧事,但事情就偏偏找上我。至於後一句話她就有槽要吐了,“有些任性”?“懂得分寸”?臥槽咧你們風香樓的分寸是千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