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九單手撐著窗臺從外面翻進來,輕鬆得彷彿不是二樓。他眼眸如星看了冷衣一眼,隨後目光轉向被他撞開的窗戶,端詳一會點點頭道:“嗯嗯,沒有弄壞,本——小爺的氣勁登峰造極了。”說著關上了窗戶,走到還在呆滯的冷衣面前。

彈了一下冷衣的腦瓜崩,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怎麼還在發呆?”

“你怎麼來了……”冷衣揉著發痛的額頭,尚不清醒地問。

吟九壓著嘴角的笑意,故作冷淡道:“聽說你又有麻煩了就來看看你,是芳姨叫我來的,她差不多把你看作親侄女了。”話外意思是不是他自願來看的。

冷衣一下子就懂了他在傲嬌,當做不在意問:“你剛剛說終於找到我了是什麼意思?還把窗戶撞開了,不怕被別人發現嗎?”

“周圍幾個房間都沒人在,暖冬花魁也不在這裡,沒人會發現的。”

“你怎麼知道,是每個房間都找過了?”

吟九微微偏過視線道:“不曉得你在哪裡只能一間房一間房地找了……是芳姨太掛念你了要我一定要見到你才這樣的。”

冷衣噗嗤一聲笑了,吟九每次心口不一要麼轉移視線要麼拿下巴看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嘴硬還是撒嬌,竟然讓人覺得可愛死了。

忽地內心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淚水斷了線,冷衣情不自禁地抱住吟九埋在他的肩上小聲抽泣。聞著吟九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味感到十分安心,卻也因此哭得更兇了,眼淚鼻涕都抹到吟九的毛領上。

吟九被突然抱住愣了一下,默默地回抱冷衣。

他不懂安慰人,也不會讓她別哭了,只是靜靜地等她哭完。漸漸地冷衣止住哭聲,也沒有再流淚,卻還是抱著吟九不撒手。

吟九先感到不好意思,然後把環著冷衣的手放下,說:“都哭完了還不放手,我這件斗篷又要不得了。”

“我剛哭完很醜,你轉過去不要看。”

“你再醜我都見過了!真是麻煩——”吟九沒好氣地嘟囔道,但還是轉過身去,這惹得冷衣又是噗嗤一聲笑,吟九就知道又被她耍了。

罷了,男子漢大丈夫讓讓她怎麼了。

吟九重新轉回來,對上冷衣那雙眼眶發紅的淚中帶笑的眼,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這不是哭了也挺好看的嘛。

哭完後冷衣覺得精神好多了,由衷地對吟九說:“謝謝你來看我。”

吟九目光看向別處道:“不客氣,畢竟我也算你半個師傅。”然後瞥了一眼衣領,“就是又浪費一件斗篷,這冬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哼,我看你衣服多得很。”冷衣從頭到腳掃視吟九全身,他半扎馬尾,通身穿著黑色窄袖交領袍,腰環紅束帶,披著黑錦白毛領斗篷,腳穿皂靴。起初見面時吟九一身灰衣短打,天氣越冷他穿得越貴了,誰信他只是風香樓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廝。

吟九一直盯著她,忽然奇道:“你看起來狀態還不錯,我還以為你第一次殺人會很害怕。”

冷衣眼神一凝:“你從哪裡知道我殺了秦嬤嬤?”

對此吟九早有應對,“我無意偷聽到胡媽媽講話,她有談起你。”

吟九會輕功,能偷聽別人講話也挺正常,至於“無意”或是什麼原因,冷衣覺得沒必要過多深究,只要知道吟九對她沒惡意就好了。

其實冷衣也不想向吟九抱怨太多,但既然主動問了……冷衣也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

冷衣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臉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說與吟九聽,關於舞雪、關於秦嬤嬤、關於微風、關於胡媽媽……她的大腦亂成一鍋粥。問她第一次殺人的感受?當時熱血上頭只覺得秦嬤嬤該死,她殺人是對的,但沒有一秒有過復仇的快感,後來越來越覺得心涼,一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