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冷衣沒能拿到毒藥,跟著青檀雙手空空地回琢玉閣了。

琢玉閣是後院最明亮的存在,三層高樓,圍著三圈燈籠,在寒風中燈籠搖擺宛如女孩舞動的流蘇裙邊那樣晃眼,冷衣即使蒙著眼帶也能感知到那陣光芒。

有一道光閃過腦海,冷衣恍然大悟。刺殺良樹雲這種事她第一時間去草藥堂那裡有什麼鬼用,缺德事應該找術業有專攻的人才對。

冷衣哈哈一笑,拽住青檀的衣服說:“帶我去見雲秋!”

青檀微微笑了,說:“原本就打算帶凝碧小姐見雲秋小姐的。”內心不住地腹誹她總這麼突然說話很一驚一乍。

在一樓的樂器室裡冷衣和雲秋時隔許久再次會面,冷衣開門見山地說:“你知道了吧,良樹雲明晚讓我去服侍他。”

“嗯,我已經收到訊息了,”雲秋打量了冷衣幾眼後輕笑幾聲,“你現在的樣子真不像個小妓女,而像殺手。”

冷衣內心:這話聽起來真讓人不舒服……我兩個都不是,我是復仇者!

“你也該兌現諾言了,”冷衣冷冷地說,“我明晚就想他死,別跟我說什麼時機還未到之類的話。”

“不不不,時機已經到了。”雲秋愉悅地說。

這反而讓冷衣愣了一下,隨之是一陣狂喜,但心思又立刻沉了下來:“既然如此你應該計劃好了,可以告訴我吧。”

“當然,”雲秋給了她肯定的答覆,然後往她的手上遞了一樣東西,冷衣手握住,那觸感告訴她這是一把匕首。

接著雲秋貼著她的耳朵說:“這把匕首給你了,你怎麼用都可以。”

雲秋的聲音總是那麼有魔力,像琴絃一樣動搖人心,冷衣心緒被她撥動了,胸膛內開始火燒火燎的。但是——

“給我這麼明顯的兇器讓我送死不成?”

冷衣臉色發黑,匕首比毒藥更不靠譜好吧,更別說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拿著武器對付大男人一點勝算都沒有,“這匕首塗了劇毒?劃開一道口子就必死無疑?”這樣的還有點可能。

雲秋呵呵地回答說沒毒喲,然後說出了讓冷衣三觀震碎的話。

原來這匕首是給她自盡的……風香樓的妓女被允許佩戴匕首,如果被不懷好意的客人強迫或者虐待便可以用匕首自盡……用匕首傷害客人?風香樓的地牢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是冷衣還是把匕首帶上了,因為雲秋說了她怎麼用都可以。她當然是不可能憑藉一把匕首殺死良樹雲的,只不過雲秋擔保她在良樹雲身上砍幾刀完全不會受到懲罰,因此給她洩憤的機會。真正把良樹雲置於死地要靠別的手段。

一夜未眠。

冷衣天剛亮便起床了,首先跳半個時辰的舞活動筋骨。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冷衣已經適應了琢玉閣的節奏,進步之快自己都感到詫異,微風和夏花都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跳完舞后她去看望了一會鈴草,鈴草身子骨比較弱,傷本來就好得慢,沒想到又感染了風寒,半個月都在床上躺著。鈴草深感愧疚,認為自己沒有盡到丫鬟的本分,冷衣每次都寬慰她許久。

“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比我低一等的丫鬟,你是我敬愛的給我許多溫暖的姐姐。如果我沒有被選入琢玉閣,我和鈴草沒有什麼不同。”

冷衣不奢求這種話能改變她從小養成的觀念,只希望能把平等的想法告訴她,在這個地方,除了她估計沒人會聽自己的傾訴了。

今天冷衣上課十分專注,因為除了宰了良樹雲腦子裡沒有半點繁雜的念頭,表現之好令教習嬤嬤們張嘴結舌,尤其在古文課上冷衣說了自己對文論的見解,把教書的嬤嬤給說羞愧了,邊說“老朽愧為人師”邊失落地離開。

其實冷衣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只是站在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