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轉換成了慢鏡頭,那噴濺的血珠粒粒分明,像突然炸開的煙花一樣,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隨後舞雪的七竅都流出紅痕,喪失生氣地癱倒。

冷衣呼吸幾乎要停滯,感覺時間與空間都虛化了,舞雪就要倒下模樣出現了重影,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跳上舞臺,在舞雪完全倒下之前把她接住了。

舞雪不斷地在吐血,流出的血自上而下染紅了大片白色的裙子,流淌過冷衣的指尖,染紅了地板。

一下子冷衣的口鼻都充斥著血液的味道,手上是黏膩的觸感,她感覺到懷裡的人眼神逐漸渙散,體溫也越來越冷。忽然舞雪的嘴唇輕微上揚了一下,是在對她笑嗎?血液染了半張臉,她看不清,她真的看不清……

所有人都被舞雪突然的死亡驚呆了,流夏和暖冬兩人最先反應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流夏使出輕功從三樓的視窗一躍而下。暖冬跑上舞臺從冷衣的懷裡接過舞雪,飛快地點了幾處大穴,失血就止住了。

暖冬讓舞雪平躺在地上,便點了一個丫鬟去靜雅軒稟告胡媽媽,隨後對秦嬤嬤道:“秦嬤嬤,你清點一下在場的人,具體怎麼做你應該曉得的。秦嬤嬤?”

奇怪的是秦嬤嬤一臉錯愕不理她,暖冬再喚了一聲。雖然此番場面恐怖,但秦嬤嬤見過幾回了,今天怎麼如此失神呢?

“……是是,老奴這就去辦。”秦嬤嬤回過神來立即唯唯諾諾道。

夏花和弄月嚇得小臉煞白,呆呆地站在一邊什麼都說不出來。

“秦嬤嬤”這個字眼一下子就讓呆滯的冷衣清醒過來,然後一股強烈的憤恨衝上她的頭腦,讓她躍下舞臺拔出自己的軟劍就衝秦嬤嬤刺去。

這一番動作又引起一陣慌亂,秦嬤嬤哪想得到冷衣會直接刺向她,瞪大雙眼僵在原地,發出一聲銳利的尖嘯。

“啊!——”

劍尖堪堪停在秦嬤嬤的喉嚨三寸之外,冷衣沾滿鮮血的手都在發顫,冷衣現在只恨自己沒有在之前把這個老女人殺了。她猩紅著眼道:“解藥,快拿出來解藥!”

見冷衣沒有真刺過來秦嬤嬤定了定神,“你瘋了,我哪有解藥?”

“你不給解藥我現在就殺了你!”

冷衣作勢就要抹掉秦嬤嬤脖子,還是暖冬眼疾手快抓住冷衣的手腕卸掉她手中的劍,試圖撫慰道:“凝碧你冷靜一點,流夏已經去叫謝大夫了。”

“是秦嬤嬤下的毒,還有微風!她肯定有解藥,舞雪很快就要死了!”

冷衣心急如焚地大吼大叫,可是在不明真相糊里糊塗的眾人看來她像是在發瘋。

暖冬審視的目光掃向秦嬤嬤,秦嬤嬤立刻叫冤:“不是我啊,老奴與舞雪小花魁沒有過節,怎麼會害她呢?”

暖冬隱約感知她們之間必有恩怨,但現在不是指認誰是兇手的時機,舞雪她恐怕已經無力迴天了。

這時微風回到三樓,看到冷衣她們對峙的局面一時困惑不解,直到她看到舞臺上紅白色的人,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就此凝固了。

“啊!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應該在樓下……”微風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她提前走到樓下去,就是怕凝碧突然從樓上掉下來了她好救一救,她又不想她真的死掉。可是慌張地等了許久什麼都沒發生,一上來就看到了這種場面。

“舞雪……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