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後怕,甚至為舞雪的死和秦嬤嬤的死同樣感到悲哀……但她依然堅持自己是沒錯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那麼她心底的疑慮和迷茫到底是什麼呢?

吟九聽完冷靜地思索了一會,道:“你在舞雪剛出事的那一刻就有想過殺死秦嬤嬤,對麼?”

“對。”

“你卻以為舞雪有一線生機沒有殺她,”吟九遺憾地搖搖頭,“而你真正殺死秦嬤嬤的時候用的是胡媽媽給你的刀,而不是自己的劍。”

“你是感到身不由己。”

吟九一語中的,冷衣不由得為之一震,內心的迷霧驟然散開了。

原來如此,她悲哀的,後怕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自由感。舞雪選擇死難道是真的期望死麼?是因為除了死她別無選擇;殺了秦嬤嬤為什麼不覺得暢快,是因為那是胡媽媽允許她殺,而微風現在都認不清自己的錯誤!真正值得可悲的,是秦嬤嬤、舞雪、微風、還是她都在胡媽媽的擺佈之中。

原來這就是舞雪所痛恨的。

冷衣不是她,不會以死來尋求解脫,而是——

“吟九,如果我有一天要逃出去,你會幫我嗎?”

冷衣流光四溢地眸子盯著他,吟九卻出乎意料地呆愣,子夜般的眸深沉又複雜。

冷衣忽然又頓悟了舞雪說的“你是可以逃出去的,你是自由的”這句話,或許吟九並不是她想的那般超然,他可能也有不為人知的仇恨。

“哎,我現在只是說說而已,我們兩個小孩子能逃到哪裡去呢?逃跑大計要到長大了才能商議嘛。”冷衣故作輕鬆道。

“你想帶我一起逃出去麼?”吟九問。

雖然不懂吟九為什麼這麼問,很明顯是他帶自己逃出去才是,不過冷衣還是篤定道:“當然,我們一起逃出去。”

吟九的面色緩和了不少,或許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表情有異樣,笑著轉移話題:“逃跑還為時尚早,不過到風香樓外面玩倒是可以實現。除夕夜不宵禁,你也有出去的機會,我們一起在京城玩個痛快,怎樣?”

“好啊。”冷衣不假思索地答應了,然後問:“所以你會看我的演出嗎?”

“會,徒弟第一次亮相師父哪有不看之理。演砸了別說是我教的。”

冷衣不滿地哼聲。

糟了,這下還真有點期待除夕夜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