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摔疼吧?”出乎冷衣意料的,胡媽媽關心地問了一句。

冷衣猛地抬起頭盯著胡媽媽。

“呵呵,你這眼神倒是不曾變過,很好。”

冷衣只覺得毛骨悚然,明明把你當工具,肆意掌控你生命的人卻一臉關懷地看著你……太恐怖了,太噁心了。

冷衣當明顯察覺到胡媽媽今日的裝束有所變化,通常她會化妝得非常豔麗,大紅大紫的衣料裹著她,明黃明綠的頭飾插在腦袋上,反而襯得胡媽媽老得像個黃臉婆,而她今天穿著深綠的衣服,裝扮樸素,看上去竟然比平時年輕幾分,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慵懶,斜倚著坐墊,眉目含有些許薄愁,宛如一個深閨中悲春傷秋的貴婦人。

她自然不想誇讚胡媽媽的美貌,但她在看人時往往有種敏銳的直覺……

“你看我看出什麼了嗎?”胡媽媽掀唇一笑,問道。

冷衣連忙移開目光,態度不善地回答:“沒有。”

胡媽媽絲毫不計較冷衣的失禮,她猶自感嘆道:“可我看你越來越漂亮了小凝碧,當初收留你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剛才有聽到人們對你的期待和讚歎麼?我對你的期許是一樣的。”

可我卻後悔了……冷衣心兀地痛起來。

“我能看得出你是很聰明的女孩,你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不過性格像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也像劍一樣鋒利。啊對了,你似乎對練劍感興趣。”

冷衣驚恐地抬起頭:“你知道?”

“風香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絕望無力的窒息感又襲上冷衣心頭,冷衣的心臟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沉重,身體的力氣卻一點點地抽離出去了……是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反抗的可能。

冷衣緊咬的後槽牙還是漸漸鬆開了,她問道:“等會需要我做什麼嗎?你,媽媽應該是需要我才會讓我出來的吧。”

“什麼都不用做,”胡媽媽搖搖頭,“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是……”

兩人對話後不久馬車就停了下來,冷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胡媽媽也神色微變,把自己掩飾成一個氣質庸俗的婦人。

冷衣在胡媽媽之後下了車,一下車她就覺得自己腿發抖,這並不是偽裝。硃紅柱子支撐起的大理寺佇立在她面前,兩座貔貅雕像金剛怒目,敞開的大門像巨獸的大口一樣,更不敢看肅容站成兩排的官兵。

官府比她在電視上看的都要氣派。

四周傳來嘈雜的人聲,原來不少人聚集在大理寺門口,看到胡媽媽和冷衣下車更是議論紛紛。冷衣穿越這麼久第一次見識到這般場面,腦袋不免有些嗡嗡響,周圍的一切也變得如電影的慢鏡頭。

等冷衣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公堂之上,頗具威儀的大理寺卿於正中央端坐。

“升堂!”大理寺卿醒木一拍,“把嫌疑人良樹雲帶上來——”

冷衣睜大眼睛,看到那個身穿囚服戴著枷鎖的人被押過來,重重地跪到她身邊。

良樹雲蓬頭垢面,滿身塵汙,完全不見儒雅翩翩的文官模樣,不得不承認冷衣看到他得此結局心裡爽了,甚至可以和世界和解。

“原工部侍郎良樹雲,被張鳳泉諫官彈劾偽造賬簿,貪汙公款二十萬兩白銀,在你家中的地下室搜到了你家的賬本和五萬兩白銀,證據確鑿,你可認罪?”大理寺卿說著,有人把一疊賬本呈上公案。

“微臣認罪。”良樹雲頭磕得低到地面了,在威嚴的大理寺卿和如山鐵證面前供認不韙。

“還有——”大理寺卿看向胡媽媽和冷衣這邊,“良樹雲殺害了風香樓的雲媚姑娘並塞了萬兩白銀的封口費,此事可屬實?”

胡媽媽立即下跪,驚得冷衣也愣愣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