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軒帷幔飄揚,燭光熠熠。作為晴春花魁最常接待的入幕之賓,王易清輕車熟路地去到晴春的房間,推開門時,沒預兆的一聲絃聲乍破,讓王易清的心也驟然驚跳。

不過環視了一週後他冷靜下來了,樂聲如流水般傾瀉,是帷幔後跪坐的侍女在撥奏古箏和琵琶,他的面前有一扇空白的屏風,映著一道靜止的倩影。而屏風前面放置一張茶几和軟墊,茶几上他最喜愛的廬山雲霧散發著濃郁的馨香。

他面露微笑,振袖坐下。很明顯有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即將為他開場。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清涼圓潤的詞句從屏風後的倩影口中吐出,字字如珠。伴隨著樂聲與吟唱,倩影於屏風後輕舞細長的水袖,姿態優美而暗含巧勁地在屏風上一點,屏風頓時滲出一個墨點來。王易清忍不住無聲地驚呼,舞袖作畫,只應天上有,人間幾回聞!

之後王易清完全陶醉在倩影勾勒的驚人美麗中了,眼珠直直地跟隨著倩影的移動而移動。那妖嬈的女體輪廓清晰地印在屏風之中,在王易清眼中比赤身裸體更誘人,不覺口乾舌燥手心冒汗,無心關注屏風上逐漸完成的山水畫。

倩影輕輕揮袖,房間的燭光全部熄滅了,只有月光朦朦朧朧地照進來。侍女停止了演奏,將那處屏風翻轉過來,之後無需吩咐退出房間。

“二郎,這是我唯獨為你而作的畫,你覺得如何?”

“太美了!晴春,你不愧是我最心愛的女人!”王易清兩眼放光道,但他完全沒看那副畫,他迫不及待走到屏風後面要擁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入懷,美人卻輕巧地旋轉到屏風的另一頭。

王易清心癢難耐:“晴春,你是想玩捉迷藏麼?”

“不是,我早就被你抓住了呀。”晴春輕笑,“只是我現在不宜見你,就算隔著一個屏風我也滿足了。”

“我完全不介意你生病,否則我也不會來了。”王易清急切地說,他慢慢地挪到屏風的一側,見那道倩影一動不動,他立刻如餓狼撲食般從後面抱住那纖細的腰。

令他驚喜的是晴春只穿了一件袍子,腰帶輕輕一扯及脫落。他的雙手貪婪地在滑膩的面板上游走,口鼻埋在肩頸處深吸秀髮的香氣。

“晴春……你真是完美的女人。”

“我也希望在你面前自己永遠是完美的,但是我現在……”晴春握住王易清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將他的手向上抬。

“二郎,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對麼?”

王易清一個激靈,因為他觸碰到的不是光滑的面板,而是粗糙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