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九不知道冷衣這是第幾次突然靠近他了,但他能確定這是距離最近的一次,許是看不見無法察覺距離的緣故,鼻尖都差點捱上了都不知道。吟九連忙拉開一些距離,臉色不自在地反問:“你又知不知道靠我這麼近意味著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每次我問你都會被你轉移話題,這次我不會上當了。”

吟九看著冷衣說完話後抿得認真的唇,有些無奈,移開視線道:“意味著,你可以呼喚我了。”

“呼喚你有什麼用?你能救我麼?”冷衣似乎就等著說這句話似的,嘴角輕蔑地勾起來。

“你可以來找我。你應該會經常來草藥堂,而我也會經常在這裡,如果讓常客不知道我的名字好像有些不禮貌了。”吟九遊刃有餘地回答。

“我來草藥堂是來找芳姨的又不是來找你……”冷衣扭過頭反駁,希望臉上沒有紅暈讓吟九看到。這想法一出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傲嬌了,為了讓自己不尷尬又問:“可你不是叫謝吟麼?”

吟九笑了一聲,緩緩地說:“來到這裡的我不想當謝吟,而想成為吟九,再者,”吟九臉上掛笑,漆黑的眸子卻如空洞一般深不可測,“如果是謝吟的話就不會安慰你了,他是個會惹女孩子哭的混蛋哦。”

“啊……聽起來你很有故事。”冷衣感慨,“不過彼此彼此,誰都會有故事的。”

吟九看著她笑著嗯了一聲。

“那麼……”冷衣忽然心軟塌塌的,像在荒原奔跑久了的人很想找一棵樹靠著休息那樣,她以一種隱秘的乞求口吻問道:“吟九,我可以信任你嗎?”

或許她找到了能暫時依靠的樹。

“吟九沒打算害你。”

“既然如此!”冷衣突然燦爛一笑,“你把特別的名字告訴我,我也把我真正的名字告訴你吧!我叫冷衣,清冷的冷,衣襟的衣。”

“冷衣麼……”

“是的!”冷衣鄭重地點頭,然後嚴肅地問:“吟九這個名字你是隻告訴了我一個人吧?”

“呃,是的。”

“那不許再告訴別人了!我的真名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是約定!”

“好。”吟九答應了下來。

冷衣開懷地笑了。吟九覺得她的笑容比窗外月光下的細雪還要閃亮,看到這樣的笑容之後他就什麼都沒有想了,拋去雜念本能地回應。

冷衣……這是個他無法形容的姑娘,只能朦朧地感知到她的無畏與鮮活。他只是花言巧語地說了幾句話就讓她怎麼開心,難道眼睛不痛麼?

有些話情不自禁說出來了:“希望你的眼睛快點好啊……”

“唔。”

“想看到你睜開眼,這樣你就知道我的眼睫毛能掃到你臉頰的距離有多近,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話,有點不公平。”

“誒?”

——

“驅寒湯來咯~”謝大夫端著碗進來,打破了一男一女兩小孩之間曖昧的氣氛,冷衣下意識喊謝謝芳姨然後伸出雙手等待碗放到她的手上,不料謝大夫讓謝吟喂她喝。

冷衣:“誒?”

吟九不滿道:“我又不是這位小姐的專屬僕人。”

冷衣:“你不是對我說我可以隨意使喚你的嗎?!”

吟九語氣欠扁:“那是謝吟說的不是我說的,謝吟是個混蛋啦他的話不能信。”

好小子!十歲就會詭辯了!冷衣正打算用自己二十多年的學識打倒他的詭辯,專屬僕人青檀就來了,讓吟九呵呵一笑輕身退場。

“凝碧小姐!”青檀一來就嚴肅地問:“你沒有受到傷害吧?”

“舊傷復發了算不算?”冷衣順口接話,喝了一口驅寒湯,旋即整張臉皺成一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