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吟九光看著冷衣而找不出還有什麼話題,不由得覺得有些尷尬,但他又不想就這麼離開。

冷衣在彼此的沉默中也感覺到他們此刻的氣氛有些奇怪,觸碰到吟九清亮地目光也會下意識躲閃,訕訕道:“現在也不早了,我要睡了,明早卯時還要起床排練。”

話說出口冷衣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趕人走,過於冷漠了!

吟九聽了贊同地點點頭:“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快點讓芳姨放心了。”臨走還不忘強調自己來是別人讓他來的。

說完吟九輕盈地翻窗離開,幾個閃身就消失在冷衣的視線之內。

冷衣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怔然。似乎每次她心情很低落的時候吟九都會出現在她身邊陪伴她,雖然沒有像救世主一樣將她從泥潭裡救出去,但帶給她的關懷溫暖到身體的每一處細胞。

——

翌日。

由於吟九的原因,冷衣昨晚睡得不錯,精神狀態良好,讓暖冬大為驚訝她的情緒轉化能力。

冷衣在暖冬的指導下聚精會神地練習,就算為了讓吟九看到她完美的表演她也要努力,只是在練舞室練舞時想到身邊少了一個人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冷衣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舞雪離開這個稀巴爛的地方永遠都不需要受折磨了,難過的話更要努力活著,實現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那一天。

有嬤嬤忽然過來傳話,原來是胡媽媽見她。

冷衣突然一個激靈,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只能在心中勸慰自己,跟隨嬤嬤獨自前往靜雅軒。

嬤嬤把她帶進靜雅軒內室,朝胡媽媽行了個禮就躬身告退並把門關緊。幽閉狹小的房間裡只有胡媽媽和冷衣兩個人,相似的處境把冷衣帶到之前和胡媽媽獨處的回憶裡。

沒一次是好事情。

胡媽媽恢復了慣見的那副溫和含笑的模樣,上挑的眼眉和唇角都讓冷衣覺得假得要命,噁心歸噁心,冷衣還是要安分地向側坐點茶的胡媽媽磕頭行禮,道一聲胡媽媽好。

胡媽媽沒有立刻叫她起來,有條不紊地清洗著茶杯、茶蓋、茶笏,然後倒茶,品茶,完全把冷衣晾在一邊。

這套路冷衣熟啊,經驗告訴她胡媽媽要開始pUA了。冷衣只好低著頭不說話,有多安分就多安分。

胡媽媽確實是故意不理她,斜睨著觀察冷衣的態度,卻見她面色平靜,彷彿昨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面對她也不像幾個月前那般緊張和倔強,整個人出人意料的從容平和。雖然低眉順目,但氣度不卑不亢,有幾分芝蘭之氣。

雖說挺樂意看到這樣的轉變,但不害怕她就不好辦了。

胡媽媽忽然笑了幾聲,放下茶杯,雙手將冷衣扶起來,帶笑道:“媽媽跟你玩鬧玩鬧,你卻這樣沉得住氣,快起來快起來,大冬天的地上可涼了。”

說著把冷衣扶到椅子上坐。

“謝謝媽媽。”冷衣客套道。

胡媽媽還沒放開冷衣的雙手,拍了拍冷衣的手背笑眯眯地道:“凝碧果真是一塊璞玉啊,不到一年就出落得這般俊俏,媽媽真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