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暖冬花魁去了草藥堂。”

風香樓內歌舞昇平,有侍女向胡媽媽稟報道。

胡媽媽思索一瞬,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侍女走後,胡媽媽轉頭向身邊的嬤嬤吩咐了些什麼,嬤嬤領命離開。

胡媽媽接著和權貴敬酒奉承,所到來的大多是流夏的恩客,皆抒發流夏告別的愁緒,然後誇讚凝碧的樣貌談吐不愧是風香樓培養出來的。

忽然有人話鋒一轉提到周鳳甫:“周大人真是可憐啊,在告別宴的前一晚不幸去世了,他可是流夏花魁的狂熱追求者。”

“明天一起去參加他的葬禮如何?”

“那個老酒鬼得了這樣一個死法叫因果報應。”有人小聲諷刺道。

“誒這你小聲點說。”

胡媽媽笑容滿面地交際,心下卻略微放鬆。沒有多少人懷疑周鳳甫死得蹊蹺這是好事,雖然事先沒有通知,但她總覺得周鳳甫的死是皇宮那位侄子乾的。

周鳳甫是王家在刑部的最後一根釘子,她早有剷除之心,但沒想到用這麼冒險的方法。她已經讓人傳信請他一敘,希望小侄子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

又要被押入地牢了。

冷衣的心情略顯得苦悶,但一回生二回熟,她看得也很開,就算不是真的看得開也可以假裝嘛。

她轉頭對押送她的嬤嬤道:“能不能讓我換身行頭再去地牢?頭上的首飾很重,而且地牢晚上特別冷,讓我換件厚點的衣服吧?”

嬤嬤被她震驚到了,這輩子第一次見這樣的要求,又有些猶豫。眾所周知凝碧小姐每次關入地牢都能化險為夷,這次可能也一樣,實在不想得罪啊。

於是兩位嬤嬤對了對眼,先送冷衣回流雲榭。

居然真的能行!

冷衣回到流雲榭第一眼就見到憂心忡忡的鈴草,鈴草緊張得手都在抖:“凝碧剛剛有幾個侍女闖進你的房間,你沒事吧?”

“有事啊我又要蹲大牢了。”

“那怎麼辦?”

“涼拌咯——”冷衣儘量輕描淡寫,但鈴草越來越害怕,她看了兩位嬤嬤一眼,進房間把門關上,和鈴草單獨談談。

冷衣安慰道:“沒事,我肯定不會直著進去橫著出來的,胡媽媽留我這條爛命還有用。”

“凝碧……為什麼你總受這麼多苦?”鈴草雙眼蓄滿淚水,像洪水開閘似的往下流。

“可是鈴草你也在受苦啊,比起關心我,我更希望你能多關心自己。”冷衣這般想,眼神平添幾分複雜的情緒。

最後安撫好鈴草的情緒,換好衣服在跟著嬤嬤去地牢。

出來時正是豔陽高照的正午,宴會應該要接近尾聲了,到時胡媽媽就會審問她了。

她要怎麼辦?不能供出吟九,胡媽媽可能不會輕易放過她,能有什麼脫身的辦法嗎?

她此刻好想見到吟九。

然後她猛猛搖頭,還是不要想了,只會徒增辛酸罷了。

——

休沐日不用上朝,也是皇帝休息的日子,即使只能休息一個上午,下午還要處理軍機要務。

難得的時光,齊德帝趙翃與兒女們在皇宮賽馬場一起度過。

他早年一心處理國家政事,對兒女不夠上心,到了中年就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麼不和兒女多親暱親暱。

端午後天地清氣大開,風朗日暄,萬物勃發。皇帝坐在華蓋內看著挺拔昳麗的皇子公主們心情大好。

不算早夭未上族譜的,他共有十三個兒女,六個皇子七個公主,可其中大皇子和四皇子還是殤了。

因此他完全沒想到從孃胎裡就罹患頑疾的五皇子能活到十六歲,念及已逝的兩位皇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