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之物到底是本身就美麗地存在,還是心有綺念,才覺得致命的盛開。

世子腦海裡一閃而過這般感慨,穿衣服的手頓了頓,幾個呼吸之後再遲緩地穿衣。

“我要走了。”世子說。

晴春忽然重新拿起桌子上鑲著寶石的匕首,讓世子呼吸一滯,瞬間想從晴春的手中將其奪走,但晴春並沒有拔出刀刃,而是上下翻轉端詳其刀柄與刀鞘的細節。

櫸木所制,薔薇花紋刻其上,花心為寶石所綴。

“這把匕首好漂亮,鑲嵌了藍寶石和綠寶石……你不是喜歡佩劍的麼,今天怎麼佩戴了一把匕首?”晴春發出驚歎的聲音,然後笑眼看向世子。

夜色下,她笑得嫵媚迷人,宛如杯中顏色華麗的葡萄酒液。世子渾身放鬆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感覺晴春的心情變得不錯,明明之前還有些強顏歡笑。

目光觸及這把匕首,世子眸光放軟,語氣平靜地道:“這是我未婚妻贈予的匕首,作為定親信物,反正小巧而輕,便隨身佩戴了。”

他的聲音頭一次那麼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晴春卻彷彿聽到青銅酒爵轟然墜地的聲音,葡萄酒猩紅地灑落一地,什麼被刺中紅痕。瞬息之間晴春的手猛然緊握,因為她怕自己脫力讓匕首掉在地上,要是這樣就太糟糕了……然後,她意識到自己要笑,一定一定要微笑。

“未婚妻……嗎,真意外啊,京城怎麼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呢?世子居然定親了。”

聲音一定一定要甜美。

“我還沒有上門求婚,不過我請旨回京的目的便是求娶她為妻。”世子的神情忽然溫柔下來,“當她託人不遠萬里把匕首從京城送到邊關的我手上時,我便決定娶她了。”

世子的一絲絲溫柔卻如細針那樣刺痛晴春的手,晴春慌張地把匕首遞還,“啊……這樣啊,那我隨意觸碰您未婚妻送你的定情信物真不好意思。”

“無妨。”世子很是大度,輕描淡寫地接過匕首,將其佩戴在腰間。

晴春嘴唇微張,想說“您的未婚妻一定是蕙質蘭心的好女子吧”或是“世子對未婚妻真是一往情深”之類的,但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說話竟然變成吞刀子一樣了,只會越說越痛。

還是世子大方地說:“我明天就要上門提親了,還需打點一些事宜,先走了。”

“世子慢走——”晴春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這是青樓女子最常說的,簡直像吃飯睡覺一樣的必需品,下半句是“歡迎常來”。

歡迎常來……對一個即將成親的男人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

——吶,一個男人在求婚的前一晚還來與你幽會,算不算愛你啊?

——

“哎喲……哎呀……”

風香樓一間雅室內雲霧瀰漫,馨香溢滿,數名貌美婀娜的侍女環繞床榻左右,更有一名嬌小的女童跪坐在床上,渾身殷紅,滿頭大汗,嬌喘連連,身體隨節奏起伏……床榻上上半身赤裸的男子也滿臉通紅,雙目失神,失控地發出酸爽的喟嘆……

“停!”冷衣內心大喊,這三流小黃文的描述什麼意思啊?文筆爛也要有個限度啊!

雖然這麼想,但她哈啊哈啊喘得……屬於在家裡不敢外放的程度。

說出的臺詞也很擦邊:“東方……大人……這裡……這樣……您覺得滿意嗎?”

“呃呃,不錯不錯,可以再用力一點,再下面一點……對對就是那裡,哈,爽啦!”

爽你媽!

冷衣現在恨不得用腳狠狠地踩趴在床上愜意享受的男人,一邊踩一邊罵讓你爽讓你爽……但也只是想想罷了,實際上只能聽從客人的吩咐加大力度,雙手賣力地揉捏客人的背。

我捏我捏……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