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她一看就很難教。”吟九立即回絕。

冷衣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可能會比較順手,我和她身高相差有些大,不好帶著她練啊。”清遊道。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內涵了兩個人。

冷衣瞅了一眼吟九的發頂,女孩比較早熟,現在她和吟九的身高相差不大,吟九沒有梳髮髻,只用一根白色髮帶扎一箇中低馬尾,而她梳了一個墮馬髻,視覺上稍稍比吟九更高些。

吟九眉頭不悅地皺起,他的笑容轉移到冷衣的臉上。

“這也好值得你嘚瑟?再過幾年我能長得比你高兩個頭!”吟九環著手臂不爽道,眼神犀利,嘴唇翹得老高,端的是少年人心高氣傲不服輸的勁兒。

冷衣笑意不減,反而嘴角咧開,嗆他道:“你現在就一張嘴想怎麼說怎麼說。”

吟九急得眼眶有些發紅了,一股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怒極反笑了:“好好好,你說得對,我今日無事,還是領教一下凝碧小姐的劍術吧。”

“誒誒,我學的是劍舞,用來看不是用來打架的,而且我只學了一晚上!”冷衣趕緊後退幾步。

吟九伸手使勁把她拉到懷裡:“走走走!”

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上了二樓,清遊和懷樓看著他們兩個。

“公子和這小姑娘好像很相熟啊。”懷樓摸了摸下巴,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清遊臉色也沒那麼冷了,有些感慨道:“真想不到吟也有孩子氣的時候。”

“哈哈哈哈這才符合年紀,平時陰暗得跟個厲鬼似的。”懷樓道。

“但他和凝碧一起玩不妥當。”清遊的雙眼裡罕見透出一絲憂慮。

“我們都人不人鬼不鬼的,若說妥當誰妥當。”懷樓像是想到什麼人一樣失神了一瞬,隨後神色黯淡下來,沉默地離開了。

到了二樓冷衣才放鬆下來,她上上下下打量吟九幾眼,問:“你真的會舞劍嗎?”

吟九傲氣地挑眉,“不信?劍給我。”

說著他奪走了冷衣的劍。

冷衣笑著退後一些給他留出空間,看他拔劍出鞘,軟劍在他手中化為一道筆直鋒利的寒光,光是在一邊看著都感覺劍刃直指面門。而他本人也像一把出鞘的劍那般脫去孱弱蒼白的外衣變得氣勢凌厲。

點,刺,挑,帶,劈。少年的劍招舞得酣暢淋漓。

不得不說這副樣子讓冷衣有些驚豔。

耍完一套劍招,吟九氣有些喘,但他強壓著胸膛的起伏問:“怎麼樣?”

“一點都不帥——就是假的!”冷衣使壞地拖長音,在吟九變臉之前笑嘻嘻道:“你舞劍好是好,但是看上去不太適合我,殺氣太重了。”

“怎麼不適合了?劍就是用來殺人的。”

冷衣一愣,“可是我只是在舞臺上表演啊。”

吟九提劍走向她,聲音清冽道:“劍生雙刃,從來不是拿來觀賞的玩意兒,難道你握劍的時候沒有渴望?”

“渴望什麼?”

“渴望握住的是力量,渴望手中劍能斬斷阻擋你的一切。”

吟九把劍柄塞到冷衣手裡,冷衣將其握住,蔚藍的眼眸有些茫然。

可隨著握緊手中的劍,茫然的瞳逐漸變得冰晶般明亮。

吟九很欣喜看到冷衣這樣的眼神,甚至為之著迷,低聲說:“我就知道……”

冷衣轉眼看向吟九,嬌俏道:“哼,之前你還不願意教我,現在你沒法後悔了,必須教我怎麼用劍殺人。”

吟九微笑道:“不後悔,我很樂意。”

少年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使她壓抑的野心和暴虐破土而出,心跳逐漸變得又重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