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後院才覺得鬆了一口氣,雲秋在冷衣身邊淡淡地說:“被人矚目的感覺如何?以後你每天都會接受這樣的注視,或讚歎、或嫉妒、或垂涎、或鄙夷,你唯一要做到的是在形形色色的眼光中美得傾國傾城。”

美得傾國傾城嗎……冷衣沉吟一會,開口問道:“良樹雲會怎麼樣?”

“犯了貪汙罪和殺人罪,應該會判死刑吧。”

“你們早就知道了是嗎?”

“你指什麼,小凝碧?”雲秋停下腳步低頭看冷衣,淡淡笑了。

冷衣眼神淡漠地說:“指良樹雲害死雲媚,還有今天的事情,良樹雲貪汙被人告發的的事,你們都知道是嗎?所有事都在你們——不,應該是胡媽媽——的掌控之中。”

“風香樓到底……有什麼來頭……”有股寒意侵襲冷衣的後背,不是因為冬夜的寒風,而是從心底產生的畏懼。

起初她以為這單純只是一座青樓,裡面的姑娘只需要躺在床上陪男人睡覺就能活下去,妓女不就是幹這活的麼?再說她穿越上身的這副皮套絕對不差,運氣好說不定能當上富豪的外室過上錢財無憂的生活。這是她經常自暴自棄的想法,可是後來雲媚的死把那點無恥的幻想打破了,雲媚那斑駁不堪的屍體告訴她,人吶,並不是你想活著就能活下去。

她到底有多傲慢無知啊……

從此之後噬骨的恨一直在心中灼燒,恨良樹雲,恨胡媽媽,她堅信遲早一日她成為花魁就可以為雲媚復仇,只有復仇能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了,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現在這麼害怕?

雲秋把手放在冷衣的腦袋上,從上而下對她說:“你現在不需要想太多,小凝碧,遲早你會明白的。”

如果不去想,就能明白嗎?

黑夜把天地萬物覆蓋其中,燦如白晝的華燈逐漸遠去,後院微弱的燈光若昆蟲振翅熒熒點點,腳步踏在細雪上發出脆脆的聲響,她們在幽暗的小路上走著,逐漸被那團朦朧迷離的白光照亮。

冷衣覺得琢玉閣和前庭像是兩個世界,明明裡面都是浮華明麗的女子,卻又顯得岑寂如雪。

正想著,忽然眼前出現細密的飛雪,抬頭看去,舞雪靠著三樓的欄杆,雙手保持拋物的手勢。

她一身素白,比雪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