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承認她早有預謀。就算她沒有流落風塵,身為一個女子想要容身,也需要依靠男子,而能夠與之交換的只有色相。

她一直都清楚。

清楚歸清楚,行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和無感的男子親密真是比殺了她還難受,而且她上輩子是處,對這事抱有一絲未知的恐懼。現在正好她和吟九郎情妾意,快快邁過這個坎罷。

與冷衣的急切相比,吟九反而有所猶豫了。

我想這種事留到大婚再做。吟九如是說。

天哪,他居然想到結婚去了,未來他們壽終正寢都難說,說不定只能到地府冥婚了。

冷衣可不敢接這個話題,只能霸王硬上弓,當了一回女狂徒。

有道是:窗外風雨潛入夜,帳裡鴛鴦夢成雙。姮娥羞看人間事,紅燭猶照對枕眠。

不覺春夜闌珊,銀河欲落,魚肚吐白。

累了一晚上的冷衣睡得分外沉,而吟九沒睡多久就醒了,剛睜眼還有些怔忪,然而一轉頭冷衣放大的睡顏就近在方寸,頓時清醒了。

床邊的兩臺紅燭一夜無人剪,仍在安靜地燃燒,教人難辨時辰,彷彿時間停在旖旎的夜晚。

吟九扶額坐起身子,然後忍不住仔細端詳著冷衣恬靜的睡顏,心下一陣柔軟。

好可愛,想親醒。

可吟九還是剋制住了,不忍吵醒冷衣。他很想看著冷衣自然醒,就像之前在草藥堂那樣,可惜他現在撕開了病弱皇子的偽裝,裡裡外外多了許多雙眼睛盯著,偷閒的時間少了許多。

吟九剪了燭花,穿戴整齊後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一縷熹微的晨光勾勒他行走的身影,他根本不需要躲避暗衛,因為暗衛不再向胡媽媽報備他的行蹤。

——

鈴草卯時五刻準時喚冷衣起床,她進房間就察覺到一絲奇怪,窗戶怎麼開著呢,可是昨晚斜風細雨,窗戶卻沒有溼。

冷衣迷迷瞪瞪的,剛想從床上坐起來,就感覺自己的腰硬得像石頭,酸意彷彿要鑽進骨頭裡。

“……”

如果她跟鈴草說自己昨晚做了一百組下腰回正,她會信嗎?

“小姐怎麼了?你看起來不舒服。”

“我昨天練劍,腰好酸。”冷衣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多虧自己急中生智。

鈴草一聽就要給冷衣搓藥酒,冷衣連忙擺手拒絕。鈴草疑惑了一瞬,哪能置冷衣的安危於不顧,堅持要檢視冷衣的腰部情況。冷衣防守成功數次,還是讓鈴草抓住機會,一把掀開冷衣的裡衣。

白嫩嫩的細腰上兩個紅豔豔的巴掌印就這麼水靈靈地露出來了。

冷衣內心:完了想不到任何話語狡辯。

鈴草瞪大了雙眼,道:“清遊公子竟然對你這麼嚴厲?練劍好辛苦啊。”

冷衣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清遊弄的。

“鄙人怎麼嚴厲了?”一個清冷低沉沒什麼情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冷衣驚恐地望過去,就看到清遊那張沒什麼感情的冰塊臉。

然後就見清遊目光微移,看向冷衣的腰間。

就這一瞬冷衣墓誌銘都想好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鈴草膽子小,清游來了直接嚇破膽,請安都磕磕巴巴說不出來了,好在清遊不在意她,而是緊盯著冷衣腰上的印子幾秒,表情漸漸地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你說這痕跡是我弄的?”

“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摔倒磕到邊邊角角了。”冷衣把衣服拉下去,坐起來連連擺手道。

誰信摔倒能磕出這樣的痕跡,冷衣這否認簡直欲蓋彌彰,扣死清遊這口黑鍋了。

清遊臉一黑。

冷衣祈求地望著清遊,好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