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你失貞麼?”吟九無奈地搖頭,“貞潔這種東西子虛烏有,禮教憑空造出來剝削人的罷了,你是受害者,並非自願,我憑什麼嫌棄你?”

這番話如驚雷般讓人震悚。冷衣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但她覺得自己動不動就哭很窩囊,所以捂住臉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真的是封建社會里的男效能說出來的話麼?怎麼覺得自己比吟九更封建嗚……

“其實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你嫌棄我嗎?”吟九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有些小心翼翼,“我無權無勢,只是別人爭權奪利的工具,因為特殊的身份,一直過著命不保夕的日子,我自身難保,更何談保護你。不過——”吟九神色一變,眉眼竟有些陰鷙,“現在保護不了不代表以後不能,哪怕粉身碎骨我都會到達那個位置。”

冷衣微微一怔,忽然就感受到吟九露出隱藏的獠牙。其實她一直都感覺得出吟九身上揹負著很沉重的擔子。剛認識吟九的時候他眼神冷漠,一副小小年紀一把年紀的樣子,逗一逗他才有點少年模樣。到後來熟悉了,他又是嘴欠又是愛裝,冷衣雖然表面嫌棄,但很喜歡和他一起輕鬆打鬧的感覺。而現在四年過去,即使吟九學會了更溫潤完美的偽裝,對她也是真心的。

她能感覺出來。

糟了,這讓人很難不戀愛腦啊。

先前下定的決心都拋之腦後了,既然吟九都不介意,她還矯情什麼?頓時就做了一個全新的決定。

冷衣雙手撫上吟九的胸膛,觸控著其中一道剛痊癒的傷疤,剛哭過的藍眸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輕聲道:“吟九,既然我是花魁,就說明我將來會有很多男人,而且,風香樓禁止男女私情。”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讓你不做那些事。你之前被灌的藥對人的精神有損,以後不要再喝了,我會拜託芳姨給你配製解藥。你接下來幾天裝作受驚的模樣,清遊會幫你周旋胡媽媽那兩名手下的,給我幾天時間讓你不再繼續這些齷齪的練習。”吟九流暢地說出一大段話,似乎在心裡已經講過許多遍了。“至於禁止男女私情……你會被這條規則框住嗎?”

吟九反問道,嘴角卻勾起一抹篤定的笑容。他伸手包住冷衣在胸膛作亂的手指,然後掰開,十指相扣。他的手指因為常年練武而有薄繭,觸之有些粗糙的癢意,冷衣雖也練劍,但由於注意保養依舊保持柔軟。

冷衣也嘴角抿起一抹微笑:“當然不會,這風香樓我都想毀了。”

“你想怎麼毀?”

“你願意幫我嗎?”

吟九眸光幽深,“風香樓是謝家殘存的勢力,五皇子登基還需要風香樓的襄助,如果要毀,也得五皇子登基稱帝再毀掉。”

“五皇子會願意毀掉自己母族的勢力嗎?”

“那可未必,當今聖上登基後不正是清掃了一遍外戚麼。”

冷衣懂了,吟九是五皇子的心腹,如果五皇子能成為天子,吟九就能幫助她逃離這個牢籠。這無疑是永夜中的天光,絕境中的希望。

“吟九,我就是你的刀了。”冷衣輕聲道。

仿若呢喃的話語卻重得像一句誓言,吟九慌了慌神,緊張道:“我沒想過利用你,可以儘量讓你遠離朝堂紛爭。”

“我已經陷入紛爭當中了,胡媽媽怎麼可能會放過我。你若要保護我,就要跟胡媽媽作對,這對你來說徒增風險,而且,在你眼裡,我是個花瓶,對你毫無助力嗎?”

“當然不是,只是權力爭鬥九死一生……”

“人終有一死,與其當牛馬和奴隸被折磨死,不如舉大業而死,況且不是還有一線生機麼?如果完全不拼,命運就完全被別人掌握了。”

冷衣眼神堅定明亮,彷彿從中散發神聖的光輝讓吟九不敢直視。吟九心胸激盪,幾乎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