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遊不多與她閒聊,直接進入正題教她劍術。他先讓冷衣展示一下繡雲湖大會上所表演的,看完後他不由得感嘆:“他竟然把這幾招教給你了……”

這個“他”冷衣瞬間明白指的是誰,一直以來試圖忽略的焦躁不安突然強烈得就要湧出來。

清遊似乎與吟九關係不錯,他會把自己與吟九相識的事告訴胡媽媽麼?到現在胡媽媽都沒有察覺出來的樣子,是胡媽媽沒有查,還是清遊並沒有說?他知道吟九的去向麼?如果知道會坦白麼?

哎呀她怎麼敏感多疑起來,勇敢地——再試探試探清遊吧,於是裝作漫不經心道:“這幾招指的是什麼?我都不知道。”

“是江湖上的飛鷹劍法,宛如飛鷹捕獵,劍招舒展卻處處直指要害,適合核心穩定身體柔韌之人修習。你日日練舞,正適合你。不過這劍法正面抗衡偏弱,更適合突擊。”清遊耐心講解道。

“聽起來確實適合我,沒想到他挺了解我的嘛。”冷衣笑笑。

冷衣此話一出清遊立馬給了她一個眼神,似乎在說小丫頭片子居然裝起來了,我還能不清楚你們的關係?

冷衣期待清遊接過她的話茬,結果清遊開始做示範了,一股子“早點教完早點下班”的社畜味。

“……”

做了示範後冷衣還是雲裡霧裡,清遊便手把手教她。兩人的身高差距有些過大了,冷衣的頭還不到他的胸口,手把手教總覺得十分阻滯,幾輪下來清遊覺得比自己練兩時辰都累。

清遊曲腿坐下來,眼神有些呆滯道:“太麻煩了,我寧願外出做任務。”

“師父,你又要把我委託給吟九了?”冷衣強裝鎮定地問,問完心臟不禁撲通撲通地跳。

清遊意味不明地看著冷衣:“他告訴你他叫吟九?”

“是呀,怎麼了?”

“小花魁,”清遊坐直身體,眼神略嚴肅,聲音低沉道,“你瞭解他多少?”

“我對他哪有什麼瞭解……”冷衣說到一半語氣猶疑了。這說的是事實,她與吟九相識還不到半年,除了知道他叫吟九,是謝大夫的侄子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一開始認為毫無瓜葛的人沒必要過多瞭解,現在卻讓她感到失落。

“你在意他?”清遊冷不丁問道。

“沒有,怎麼會,為什麼這麼問。”冷衣連忙尬笑著否認。

在清遊眼裡冷衣太欲蓋彌彰了,不過他也不戳破,淡淡道:“那就好,如果在意他這樣的人就太痛苦了。”

“為什麼這麼說?”冷衣語氣忽然急切。

“你著急了?不是不在意麼。”清遊語氣上挑。

“我,我好奇而已,我為什麼要在意一個不瞭解的人。”冷衣臉都憋紅了,但嘴還是硬的。

逗小丫頭真好玩,感覺謝吟那小子肯定沒少逗,清遊心想,同時又覺得無辜小女孩被謝吟勾搭上有點可憐,他可不是好男人,雖然他目前年紀還小,但將來一定不是個好男人,連好人都算不上。

謝吟沒有把他自己的身世告訴冷衣,清遊也不擅自主張,只跟冷衣說吟九這小子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他也不太瞭解情況,得去找個大夫問問。

冷衣像是被雷劈中一樣,直到第二天都還是渾渾噩噩的。到了午休時,冷衣沒忍住做賊一般去了草藥堂。

所幸謝大夫正在草藥堂,讓她沒白跑一趟。

“芳姨!”冷衣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小跑到謝大夫的面前,抓住謝大夫的雙臂,她呼喚了一聲後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有什麼哽住喉嚨,揪住心臟,溼了雙眼。

“怎麼一副快哭的樣子,”謝大夫嗓音溫柔極了,她親切地撫摸冷衣的臉頰,懷裡好聞的草藥味道宛如鎮定劑,撫慰冷衣的不安,“發生什麼了凝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