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讓那不爭氣的眼淚溼潤了雙眼。

然而浮雲只是笑著牽起衣袖,為她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珠,無比認真地把話繼續說了下去:“雖說這一次也是分離,可我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難過,因為我知道,你還活著,只是去了一個我去不了的地方,謝無舟會好好待你,你一定能過得很好……只要你好,我就會很開心。”

“浮雲……”

“鹿臨溪。”浮雲萬分珍重地念著她的名字,忽而歪了歪頭,笑著向她問道,“你會來看我的,對吧?”

“我會!”

她想,浮雲對她而言,早已重過了朋友二字。

無論日後去到哪裡,她都會永遠把這樣一個人放在心裡。

就像她相信,浮雲心裡也會一直一直想念著她,無論相隔多遠都不會改變。

那天夜裡,鹿臨溪沒有半點睡意。

她和浮雲一起坐在窗邊,望著天邊的星月,輕聲聊了許多從前的事。

其實都不是什麼有趣之事,不過她們從前還在鵝圈裡被人飼養的時候,就總是這樣望著天空聊一些很無聊的事,那麼沒意思,卻又那麼不厭其煩。

只是天還未亮,這樣的閒聊便被前來督促他們出發的人打斷了。

鹿臨溪不認識這些神仙,但總覺得他們一個個說起話來都趾高氣昂,讓她感覺怪不舒服的。

她知道,這些神仙其實就是看不起魔族。

曾經她還是“雲杪”之時,這些傢伙對她別說有多客氣了。

鹿臨溪一臉無語地衝那神仙翻了個白眼。

為了給謝無舟省點力氣,她搖身變回一隻大鵝,拍拍翅膀飛進了他的懷裡。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那個被怨氣籠罩得不見天日的屍山血海。

她非但故地重遊了,帶她回來的人竟然還是當初她拼了老命,把自己靈根拆得一瓣一瓣的,這才終於送離了此地的謝無舟。

那道於無形之間籠罩此地,令人完全無法飛行的結界,終於是在幾日前被徹底解除。

天邊怨氣淡了許多,日光透過稀薄的怨氣,朦朦朧朧照進了那座曾經無光的孤島。

眾神佇立於雲端,血海翻湧於腳下。

縱使與那血海之水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鹿臨溪仍然感到心裡發怵。

朦朧血霧中,怨氣凝成的蜃樓遙遙懸於海天之間。

漫天怨氣與魔氣交織著將這懸空的樓閣縈繞,那好似染了血色,又如島上屍木般暗沉的外牆,森冷得讓人望而卻步。

沈遺墨回身看了謝無舟一眼,而後先一步飛向了那座蜃樓。

浮雲見了,連忙跟了上去。

鹿臨溪仰頭望著謝無舟,剛想問他會不會害怕,便見四周之景模糊了一瞬,再次清明之時,她已隨他一同落在了那座蜃樓的入口。

海風很大,掀起一陣又一陣彷彿能夠吞噬一切的血色海浪,好似也想登上這座海上蜃樓一般,一次又一次向上翻湧著。

謝無舟怕不怕她不知道,反正她現在感覺挺怕的,怕得下意識往謝無舟懷裡多鑽了幾分。

只是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