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發現了什麼。

謝無舟並未讓她親眼看完那縷執念牽繫的苦痛,只是獨自看完了一切的始末,再輕描淡寫地告訴了她。

眼前這片混沌,是他刻意為之。

這算是在照顧她的情緒嗎?

“謝謝……”鹿臨溪這一句道謝,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她不知謝無舟有沒有聽見,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希望他能聽見。

混沌的夢境之中,忽然只剩下了一陣無言。

短暫沉默過後,謝無舟開口說道:“走吧。”

“哦!”鹿臨溪應了一聲,挪了挪腳掌,卻不知該往哪兒走。

她有些茫然地望向謝無舟,只見他聚靈於右手掌心,而後緩緩向上抬起。

那如焰的靈光,瞬時劈開了這片混沌天地。

所有模糊不清的雲霧,都似被那一瞬的光華,灼成了幻夢一般的紅霞。

鹿臨溪驚得張開了嘴,都還來不及感慨這一幕的壯麗,便見一個似曾相識的陣法虛影,攜著龐大的壓迫感,於漫天霞光之中緩緩現形。

那是被謝無舟改動後的陣法。

它高懸於半空之中,忽而狂風大作,牽動了那一縷無邊的執念。

鹿臨溪被風吹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向謝無舟身旁靠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數聲巨響如雷鳴般炸開。

虛影之中,幾處陣腳轟然崩塌!

那一處處崩塌的陣腳裡,有什麼東西淌了出來。

是怨氣,暗紅如干涸之血,偏又稠似濃漿。

如血色海浪,又似滾滾黑雲,烏泱泱地蠶食著頭頂的天空。

“這啥情況啊!”鹿臨溪一時有些瘮得慌,“她的怨氣怎麼這麼強大了!”

“夢境之主在自己的夢中清醒,本就是神魔般不可戰勝的存在。”

“她怎麼忽然醒了?”

鹿臨溪話音剛落,便見謝無舟撤回了掌心靈力。

那陣法虛影也於頃刻之間消散無蹤。

好吧,很顯然她又問了一句廢話——這田小芸根本就是謝無舟故意喚醒的。

望著那即將吞噬整片天空的怨氣,鹿臨溪嚇得兩條腿兒都軟了,腦中卻不自覺閃過一個念頭。

——這陣仗也太大了,我是不是可以死在這裡啊?

恍惚間,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攜著哀怨、不甘,還有道不盡的恨意。

“為什麼要窺探我的過往……”

“誰允許你們進入我的夢境了!”

它是那麼壓抑,壓抑過後,又是那麼聲嘶力竭。

那可怖的怨海忽然鋪天蓋地般壓了下來。

謝無舟上前一步,雙手結下一印,撐起一道結界與之相抗。

濃稠的血色瞬間淹沒了周遭的一切,唯餘那被結界籠罩的方寸之地未被吞沒。

鹿臨溪不由心驚。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傢伙出手還需要結印的,這清醒了的夢境之主真有這麼難對付?

不過謝無舟敢招惹她,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這點場面,應該難不倒他才是。

她剛這般想著,便見那結界之上已然出現了絲絲裂痕。

“謝無舟!”鹿臨溪也不知怎的,一時急得跳了起來,“好端端的,你說你招惹她幹嘛?!”

她話音未落,忽聞一聲吃痛的悶哼。

是田小芸的聲音。

一刀如雪的劍光劃破了那遮蔽天地的濃稠怨氣。

一時之間,似有月光傾瀉而來。

鹿臨溪只覺自己被一道靈光裹挾,眼前忽一昏黑,再度看清周遭之時,已是回到了趙家的宅院。

院中擺